言外之意,連皇上也不見,更遑論公主了。六公主蹙了蹙眉,猶豫了一下,忽然將手中的錦袍遞給小僧,溫聲道:&ldo;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擾了。將這件袍子勞煩小師傅交給淺月小姐,就說是我送給她的賀禮。&rdo;那小僧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袍子。六公主不再逗留,轉身出了香堂,由貼身婢女扶著,出了靈臺寺。小僧抱著袍子送去後山別院。後山別院,分為兩個跨院,去年靈隱大師在清泉山開壇邀請容景論法,雲淺月和容景將這座別院一分為二,一人住了一半。老皇帝大限,夜天傾身死之日,二人也來此住了一個晚上。今日,雲淺月和上官茗玥就在此休息。小僧來到門口,對守門的內侍說明情況,守門的內侍前去屋前稟告,不多時,那內侍出來,接過了小僧的袍子,抱進了屋。小僧心下奇怪,但也不敢多問,完成了任務,轉身走了。屋中茶香嫋嫋,上官茗玥和雲淺月一左一右坐在軟榻上,素食齋菜擺在桌面上,每一碟菜下去一半。顯然二人已經用過膳食,還未曾收拾下去。內侍抱著袍子進屋,遞給雲淺月,雲淺月抬眼看了一眼,上官茗玥先一步接了過去。 紅裳如火袍子嶄新,繡工細密精緻,顏色華麗不張揚,正配得上冷邵卓如今的溫雅。上官茗玥抖開袍子上下翻看了兩眼,勾了勾嘴角,偏頭看向雲淺月,見她盯著袍子看,神色平靜無波,他揚了揚眉,拿著袍子湊近她道:&ldo;我們都要大婚了,你是否該給我繡一件袍子穿?&rdo;雲淺月沉默不語。&ldo;女子為男子fèng製衣服,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fèng制的不是衣服,而是心意。&rdo;上官茗玥揉虐著手裡的袍子,好好的錦袍被他毫不憐惜的揉弄成了一團,語氣邪肆不滿,&ldo;這冷邵卓未免太有福氣,有人為他fèng制袍子竟然都送到你手裡來了,讓我見了心中不舒服,你說我是殺了那個什麼六公主,還是去殺了冷邵卓?&rdo;雲淺月依然沉默。上官茗玥忽然對外面喊,&ldo;來人!&rdo;外面有內侍立即應聲,無比恭敬,&ldo;帝師有何吩咐?&rdo;上官茗玥一邊揉弄著袍子一邊道:&ldo;去告訴皇上,我想要一個人的命,那個人是……&rdo;&ldo;好!&rdo;雲淺月忽然打斷他的話。上官茗玥轉頭,狹長的鳳眸看著雲淺月,眸中烙下很深的紋路,&ldo;小丫頭,好什麼?&rdo;&ldo;我為你fèng制一件袍子。&rdo;雲淺月奪過他手中的錦袍,聲色淡淡,&ldo;別人的袍子總是別人的,不如自己fèng制的看著舒服。別人的事情,理會他做什麼。&rdo;上官茗玥忽然一笑,&ldo;小丫頭,這話大有深意啊,你想告訴我什麼?&rdo;雲淺月纖細的手輕輕拂過錦袍,被上官茗玥揉弄的褶皺瞬間撫平,錦袍恢復如初,她神色淺淡地道:&ldo;我想告訴你什麼,你當真不懂嗎?&rdo;上官茗玥難得眨眨眼睛,一副求解的神色,看起來當真不懂的模樣。&ldo;我們要大婚了,我是該為你fèng衣納鞋,洗手作羹湯,別人總歸是別人,以後總不及你一人。&rdo;雲淺月起身站起來,向門口走去。上官茗玥怔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雲淺月來到門口,將袍子遞給那名內侍,吩咐道,&ldo;將這件袍子送去孝親王府給冷小王爺,告訴他,六公主很好,這個賀禮我收下了。大婚之日,請冷小王爺攜六公主觀禮。&rdo;那名內侍向屋內看了一眼,不見上官茗玥反對,接過雲淺月手中的袍子,點點頭,&ldo;屬下謹遵淺月小姐吩咐,一定將袍子送到冷小王爺手中。&rdo;話落,見雲淺月擺手,他抱著袍子走了下去。雲淺月並不急著回屋,見那內侍身影離開,她將身子倚在門框上,懶洋洋地看著院外。遙想起去年,大約也是這個時節,她被鳳凰劫封印住記憶,前來靈臺寺,那時候桃花杏花謝了,廣玉蘭和半枝蓮正開,她和夜輕染去香泉水旁烤魚,當時的她都想了些什麼?如今想來,那時那日的情形分外清晰。一年下來,風雲變幻,十六年歲月走過,她忽然覺得,那時候的她才是最快樂的。&ldo;在想什麼這麼入神?&rdo;上官茗玥從屋中走出來,站在雲淺月身後,狹長的鳳眸看著她,聲音微低,語氣比以往一貫的張狂邪肆聽起來要低沉。&ldo;想起去年我和夜輕染去香泉水旁吃的烤魚。&rdo;雲淺月如實以告,再不見兩日前她與上官茗玥說話不是冷嘲就是熱諷的口氣,如相識多年,語氣雖然不親暱,但也多了份隨意。&ldo;想吃烤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