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逸對夜輕染喊了兩聲,他已經無聲無息,他低頭看向他胸口,定了定神,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玉瓶,將玉瓶裡僅有的三顆藥丸倒出,一下子全部塞進了夜輕染嘴裡。夜輕染緊閉的嘴,夜天逸用力地塞了進去。大殿內,哭聲震天,文武百官就差喊一句,&ldo;皇上崩天了!&rdo;&ldo;都閉嘴!皇上還有救!&rdo;夜天逸沉沉地喊了一聲。群臣的痛苦哭聲霎時止住,都看向夜天逸,只見他懷裡的夜輕染胸口血流如注,那正是心口的位置,如何能有救?人人都不怎麼相信。孝親王顫微著身子問,&ldo;安王,皇上……他真還有救?&rdo;&ldo;有救!&rdo;夜天逸點頭,目光落在容景身上,沉沉地道:&ldo;就看景世子願不願意救了!&rdo;群臣一驚,都看向容景。想起景世子才華灌滿,醫術冠絕天下。據說只要他出手,能活死人,ròu白骨。若他肯救的話,那麼不怎麼相信也會變成十成相信了。可是皇上是景世子妃殺的,景世子會出手相救嗎?&ldo;劍稍偏毫釐,只要景世子出手,皇上一定有救。&rdo;夜天逸緊緊地盯著容景。&ldo;景世子,那快救皇上吧!&rdo;孝親王連忙道。除卻君臣,他一直忠於夜氏,除了忠於夜氏外,他這些年一直和德親王交好,如今德親王不在這裡,他實在不想眼看著他唯一的兒子救不活,更何況,孝親王府的命運一早就與皇室緊緊相連了。又有幾名沒昏過去的老臣一起出生懇請,&ldo;景世子快施援手吧!&rdo;容景靜靜而站,無論何人對他說,他一直沒出聲,也沒表態,甚至臉上神色都未變。群臣漸漸止了聲息,都知道皇上和景世子之間已經是死結,暗箭已經變成了明槍。恐怕今日景世子是不救人了,都垂下了頭。只有夜天逸,死死地看著容景,凌厲地道:&ldo;景世子,她的劍法精準,只要殺人,從來都會萬無一失,她今日劍下留了一息,便是沒想要他的命。&rdo;&ldo;那又如何?她留那一息,可是除了我外,誰也救不了,我若不救,等於沒留。&rdo;容景淡淡道。夜天逸眯起眼睛,&ldo;你真想要他死了?就讓他這樣死?&rdo;容景忽然一笑,輕輕彈了彈袍袖,漫不經心地道:&ldo;自然不會!皇上還等著選秀大婚呢,怎麼能死?&rdo;話落,他笑著道:&ldo;勞煩安王抱著皇上移駕帝寢殿吧!&rdo; 夜氏帝師見容景答應救夜輕染,群臣齊齊鬆了一口氣。只要景世子出手,皇上就有救!夜天逸連忙抱起夜輕染,衝出金殿疾步向帝寢殿而去,內侍一行人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後。容景緩緩踱步,他的步履不疾不徐。群臣對看一眼,連忙爬起身,也追了出去。金殿內不過片刻便空無一人,只留下濃郁的血腥味。整個皇宮處於緊張肅穆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危在旦夕,景世子出手相救,無一人敢大聲喧譁。雲淺月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宮門,宮門口等候的青裳、凌蓮、伊雪三人迎了上來,見她的臉色清白,都齊齊心裡一緊,青裳當先緊張小心地詢問,&ldo;世子妃,您沒事兒吧?&rdo;雲淺月停住腳步,有些木然地道,&ldo;沒事兒!&rdo;青裳覺得雲淺月不對,仔仔細細看了她一遍,見她傷口用絹布綁著,沒往外溢位血跡,但懷中的孩子身上有一片血跡,顯然不是她的,她知道世子妃不會輕易地進宮走一遭出來,自然是做了什麼事情,忍住不再詢問,輕聲道:&ldo;咱們是回府?還是等世子下朝後一起回府?&rdo;雲淺月搖搖頭,&ldo;不等他,我們先回府!&rdo;青裳點點頭,連忙接過她手裡的孩子,凌蓮和伊雪挑開簾幕。雲淺月上了馬車,馬車離開了皇宮門口,向雲王府走去。宮牆上,陳紹看著雲淺月的馬車離開,想著入宮殺皇上能暢通無阻平安出來不染半絲血跡的人亙古以來恐怕只有這個景世子妃了。他不明白皇上為何心甘情願讓她殺,也不明白景世子妃為何真能下得去手。馬車中,雲淺月靠著車壁,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凌蓮和伊雪心疼雲淺月,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扶著她的身子。馬車走了大約兩盞茶時間,迎面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多時就來到近前,攔住了馬車,車伕被迫勒住馬韁。青裳挑開簾子,只見攔住去路的人正是德親王府的小郡主夜輕暖,她對雲淺月輕聲道:&ldo;世子妃,是夜小郡主。&rdo;雲淺月&ldo;嗯&rdo;了一聲,閉著的眼睛沒睜開。夜輕暖攔住去路後,緊緊盯著雲淺月的馬車,白色的斗篷被風掀起,她臉色發白,額頭有細密的汗,顯然是得到某個訊息後急速從府中出來,攔住馬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