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朕進去看看他們。&rdo;夜輕染道。青裳開口拒絕,&ldo;皇上身體不佳,以防過了病氣,還是……&rdo;夜輕染揮手打斷他,吩咐左右,&ldo;進去!&rdo;左右內侍立即抬了他向裡面走去,安王和文武百官跟隨。夜輕暖來到青裳身邊,仔細地看著她,&ldo;景哥哥當真發熱了?&rdo;青裳點頭,&ldo;是發熱了!奴婢不敢拿世子的病開玩笑。&rdo;夜輕暖不再說話,跟著走了進去。青裳知道攔阻不住,也不攔著,站起身,也跟著進了去。一行人穿過紫竹林,來到紫竹院。東暖閣主屋內此時窗子開著,沒有簾幕遮擋,下午的夕陽射在窗子上,紅霞輝映。來到院落正中,夜輕染一擺手,內侍止住步,後面浩浩湯湯的隊伍自然也止住步。&ldo;景世子可醒了?&rdo;夜輕染看向主屋,帷幔內隱隱有兩個人影,似乎正在起c黃。&ldo;醒了!皇上來了舍下,自然不敢不醒。&rdo;容景往日溫潤的聲音帶著幾分大病的沉啞。&ldo;若非事情重大,朕也不會前來打擾景世子養傷。&rdo;夜輕染沉聲道。容景聲色淡淡,&ldo;皇上稍等片刻。&rdo;夜輕染不再說話。文武百官看不到屋中的情形,夜輕染被人抬著坐著單輦上,隱隱能看到,只見那二人起了c黃進了屏風後。他抿了抿唇,靜靜等著。夜氏帝師斃這麼大的事情,朝中的百官們自然得到訊息第一時間就進了宮。今日來的人包括臥病在c黃的德親王和身體不適在府中休養的孝親王,二人臉色都不好,一時間眾人都靜靜等著。天聖建朝百年來至今,無論多麼身居高位者,也從來無人敢藐視皇權,更別說凌駕於皇權之上了。可是這一代,就偏生出了兩個人,一個是榮王府的景世子,一個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偏偏這二人如今還是夫妻,自古以來,功勳老將臥病在c黃,哪怕有一口氣也要爬起來迎駕,可是偏偏這二人,不但不迎駕,還讓皇上等候。但相比較於敢拿劍傳入金殿殺皇上來說,等候真的不算什麼。無人出聲,百官中欽天監的大臣和幾位老態龍鍾的諫言官也都不敢吱聲。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夜輕染受得住,夜天逸受得住,夜輕暖也受得住,但是德親王受不住了,他終於開口,&ldo;景世子在做什麼?還要皇上等多久?&rdo;&ldo;景世子大病,只要能出來為帝師驗身,等等也無妨。&rdo;夜輕染沉聲道。德親王雖然不滿,但當日在金殿雲淺月要殺夜輕染,他縱容他殺,讓他無可奈何,如今他剛一開口,裡面的人還沒說話,便又被他攔住,他心中氣恨,瞪著夜輕染。夜輕染說了一句話後,不看德親王。這時,那兩人從屏風後走出,都僅著了一件鬆軟織錦的袍子,緩步走了出來。夜輕染看得清楚,目光凝了凝。不多時,房門被從裡面開啟,珠簾挑起,那二人走出來,站在門口。頓時院中的人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儀仗隊隨扈,人人頓感如九天花光灑下,落在那兩個人的身上,即便蒼白虛弱,任誰一眼也能看出正身處於大病之中,男子如明月遮紗,女子如扶風弱柳,但還是驚豔異常,儀容華眼,甚至不敢直視。有許多人第一時間躲開了目光。也有許多人直直地看著那二人,神思不在。德親王和孝親王雖然老一輩,但也難免被此等花光刺眼,晃了晃神。夜輕染眸光微凝不過一瞬,便看著二人沉聲開口,&ldo;景世子,辛苦為兩位帝師驗身吧!若是你不能為其驗身,這天聖上下,朕就再也找不出另外的人了。&rdo;&ldo;皇上褒讚了,天聖泱泱大國,藏龍臥虎,能人異士雖然隱世,但若細查,還是大有人在。不是獨獨景一人。&rdo;容景緩緩搖了搖頭,平時尋常人都聽不到他氣息,此時卻聽他氣息虛弱,似乎說一番話,便也能耗費他巨大的精力一般,&ldo;況且皇上、安王都驗身不出來,景怕是也不能勝任。&rdo;&ldo;朕相信你能勝任,這裡文武百官也相信,外面的天聖臣民自然也相信。&rdo;夜輕染沉聲道:&ldo;景世子遇刺,這京城都翻了天,京兆尹府被圍困,京城府衙險些被拆,朕的皇宮都險些聚集了萬民。景世子聲望和百姓的推崇可不是無的放矢,徒有虛名。&rdo;話落,他話音一轉,看著雲淺月道:&ldo;是吧?景世子妃?&rdo;雲淺月目光淡淡落在夜輕染身上,這是既那日她抱著那個死去的孩子怒闖金殿後刺了他一劍後第一次見到夜輕染,大約是失血過多,也是從奄奄一息中救回來,所以他雖然養了幾日,但是不比容景好多少,面色蒼白,大病未愈,但他不苟言笑地坐在單輦上,身後簇擁著一眾文武百官和隨扈,不比在金碧輝煌的金殿上少半分帝王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