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回到榮王府,雲淺月埋在容景的懷裡靜靜的,肩膀已經不再顫動。&ldo;不哭了?&rdo;容景低聲問她。&ldo;誰哭了?哭是弱者所為,我才沒哭。&rdo;雲淺月頭埋在他懷裡不出來,有些悶悶的。她今日才發現,哭原來是發洩積壓情緒的最好武器。容景輕笑,&ldo;那你剛剛是幹什麼了?我的衣服都溼了。&rdo;&ldo;你的衣服髒了,我下些雨幫你洗洗。&rdo;雲淺月感覺容景乾淨的月牙白錦袍此時一定不能看了,她有些不自然地道。&ldo;如今洗乾淨了?&rdo;容景笑看著她,嬌弱的人兒窩在她懷裡,將他的心添得滿滿的。雲淺月&ldo;嗯&rdo;了一聲,聲音細如蚊蠅。容景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不再說話,抱著她緩緩下了車。雲淺月感覺眼睛一定紅了,臉色肯定也難看,便任他抱著向榮王府走去。一路上有人給容景紛紛見禮,容景或者點頭或者輕輕&ldo;嗯&rdo;一聲,面色神情閒適自然。回到紫竹院,進了房間,容景將雲淺月放在c黃上,她依然拽著他不鬆手,他好笑地道:&ldo;這裡除了我,再沒人笑你,起來吧!你一日未曾進食。&rdo;雲淺月放開手,低垂著頭,&ldo;脫下來,一會兒我給你洗衣服。&rdo;容景看了一眼胸前,除了淚水模糊外還被她抓出的褶皺,他伸手揉揉額頭,無奈地笑道:&ldo;這件衣服還是你給我做的呢,剛剛下雨洗一回就成了這副模樣,若是再讓你洗一回,大約不能要了。&rdo;雲淺月臉一紅,&ldo;剛剛不算,我會洗衣服。&rdo;&ldo;那也不太相信你。&rdo;容景說話間,脫了錦袍,對外面吩咐,&ldo;青裳,拿下去。&rdo;青裳走進來,接過錦袍,看了雲淺月一眼,笑著走了下去。雲淺月伸手捂住臉,將身子往後一仰,躺在c黃上,悶悶地道:&ldo;我不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千金大小姐。&rdo;&ldo;我知道。&rdo;容景笑著伸手拉起她,&ldo;先去泡熱水,驅除寒氣,再出來用膳。你在外面吹了一日冷風,趙可菡的離去如此讓你傷心,我始料不及。&rdo;雲淺月坐起身,低聲道:&ldo;沒有絲毫心裡準備,我剛去,她就死在了我懷裡。這個天聖京城,有多少痴男怨偶,而她和夜天煜兩情相悅,破除萬難在一起,雖然夜天煜不及趙可菡愛得純粹,但他對趙可菡也是有一半心的,這就夠了。我總覺得他們應該好的,哪怕沒有那把破椅子,沒有至高無上的身份,那又如何?人生不止有那把椅子和那個身份,可追尋的東西那麼多。他們可以陪伴到老……&rdo;容景輕輕一嘆,&ldo;前些日子我就知道她身體不行了,那時你在南梁,回來這兩日我怕你難過,守在她身邊看著她而無法相救,比你這樣見她一面還要難過,便瞞下了你。&rdo;&ldo;她死我雖然難受,但我更難受的是她和夜天煜最終沒能在一起。有一句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我一直覺得,沒有什麼比生死相隔更遙遠的了,活著總會有希望,死了便什麼也沒了。&rdo;雲淺月點點頭,知道若是能救,容景一定會救趙可菡的,無法救她,他才不舍她傷心,話落,她伸手抱抱他,起身向暗室走去。容景靜默片刻,轉身走到桌前坐下。青影拿進來密函,他提筆批閱。半個時辰後,雲淺月從暗室走出來,坐在容景身邊,見到是墨閣的密函,堆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堆,她皺了皺眉,&ldo;白日在宮裡對著一堆奏摺,回來還要對著。&rdo;容景笑了一下,溫聲道:&ldo;有些東西是保護的屏障,若我手中沒有能抗衡攝政王的資本,如今你怕是就坐在榮華宮看他批閱奏摺了。&rdo;雲淺月撇撇嘴,沒說話。青裳端來飯菜,容景放下密函,將雲淺月抱進懷裡。這一夜,雲淺月睡得極不安穩,醒來數次,每次都是趙可菡死前說的話和她含笑閉眼的模樣。容景都會及時地伸手拍拍她,將她的身子摟緊,不用說話,雲淺月便感覺踏實下來。第二日天明,容景起c黃,看著雲淺月。&ldo;我還與你去議事殿,三日後趙可菡下葬我再去。&rdo;雲淺月也醒來,對容景道。容景點點頭,二人梳洗妥當,出了房門。昨日天氣晴好,今日天空便飄著細碎的小雪,星星點點,雪大約是才下起來,地面上落上了一層細密的白霜。容景拉著雲淺月,將她的手穩穩地握在手中。雲淺月側後容景半步,微低著頭,一夜過去,她已經接接受了趙可菡死了的事實,不那麼難受了,但是不知道夜天煜若是知道趙可菡死去的訊息時,會如何,她輕聲對容景道:&ldo;刑部天牢有你的人吧?不要讓夜天煜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