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在桌前站定，用雙手的中指沾了茶水，在雲淺月畫的秦丞相那幅畫像四周畫了幾個古怪的符號，須臾，他閉上眼睛，雙手中指直指秦丞相的畫像，口中默唸了兩句什麼，之後，睜開眼睛，一手指著秦丞相的畫像的眉心，一手在他畫的幾個古怪符號旁圈圈點點。雲淺月靜靜地看著，她不懂咒術，對這個一門不通，她只能默不出聲，且同時屏息凝神給沈昭護法，若是見有什麼不對，她便立即出手打斷沈昭。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候，沈昭忽然輕喊了一聲，&ldo;水開！&rdo;雲淺月盯著桌面，只見秦丞相的畫像上面的水漬忽然染開一片，裡面隱隱約約露出一個影像，她剛看了一眼，沈昭忽然撤回手，圖案瞬間不見。她立即抬頭看沈昭，只見他倒退了一步，臉色發白，立即問，&ldo;怎麼樣？你哪裡不舒服？&rdo;沈昭定了定神，偏頭看雲淺月，低聲道：&ldo;我沒有不舒服，似乎被他發覺了。&rdo;&ldo;跟著追蹤來了？&rdo;雲淺月確定剛剛在水中映出的影像是秦丞相。&ldo;我也不知道，我撤離的快，不知道他追蹤來沒有。&rdo;沈昭搖搖頭，&ldo;他太警醒，我剛只接近他的位置，便被他發覺了。&rdo;&ldo;你沒事就好，就算他追蹤來，也不怕他。&rdo;雲淺月安慰他，&ldo;他不追蹤來，我們也是要找他的。他追蹤來正好，省得我們去找了。&rdo;沈昭點點頭，問道：&ldo;你剛剛看清楚了他所在的位置了嗎？我對這個水術不太會運用，才摸透皮毛，最好的水術其實是借用河水裡面的水魂，但水魂也有魂靈，我不想用，所以一直沒多大進步。&rdo;&ldo;宅心仁厚沒什麼不好，就跟你說的一樣，水魂也有魂靈，你傷它，它也會反噬你。你護它，它也會護你。&rdo;雲淺月讚賞地道：&ldo;雖然是一個影像，但是我知道他在哪裡了。&rdo;沈昭看著雲淺月。&ldo;他在城外的汾水灣，易了容。&rdo;雲淺月道。沈昭抿唇，&ldo;我們現在要去找他嗎？&rdo;雲淺月搖搖頭，&ldo;不用，我們等等情況，看看他是否對你追蹤而來，若是沒追蹤到你的話，那麼就說明你的術對付他還是有一些勝算的。&rdo;沈昭點點頭，看著桌面上的暈染開的水漬。雲淺月也看著桌面。二人等了半響，大約一炷香，沈昭抬起頭，對雲淺月搖搖頭，有些喜色地道：&ldo;看來我撤離的快，他沒追蹤來，真如你所說，我對付他是有勝算的。&rdo;&ldo;嗯！&rdo;雲淺月笑著點點頭。&ldo;淺月小姐！&rdo;外面傳來墨菊的聲音。&ldo;嗯！&rdo;雲淺月應了一聲。&ldo;四萬兵馬攻城了，領兵的人不是葉霄，而是一個少年。&rdo;墨菊道：&ldo;汾水城的總兵不明原因身死，如今城門亂成一團，雲駙馬和南疆國舅已經出了驛站前往城門帶兵抵抗。&rdo;&ldo;什麼樣的一個少年領兵？&rdo;雲淺月問。&ldo;大約十五六歲。&rdo;墨菊道。&ldo;知道了，我去城門看看！&rdo;雲淺月點點頭。墨菊不再說話。雲淺月回身對沈昭道：&ldo;如今四萬兵馬攻城，汾水城的總兵不明身死，南疆駙馬和國舅帶著人去了城門，我也去城門看看，你等在客棧，有人在暗中保護你。&rdo;沈昭抿唇，&ldo;你帶著我一起吧！也許我能幫得上忙。&rdo;&ldo;刀劍利器而已，不見得會動得上咒術。&rdo;雲淺月話落，見沈昭垂下頭，她伸手拉住他的手，&ldo;好，我帶你去，未來的天下時局大抵就是這樣，讓你見識一番也好。&rdo;沈昭一驚，雲淺月已經帶著他飛身從窗子而出，大約是第一次被人施展輕功帶著走，他的頭暈了暈，不適應地閉上了眼睛。雲淺月偏頭看了他一眼道：&ldo;你放心，我不會將你掉下去的，放鬆，睜開眼睛。&rdo;沈昭臉一紅，慢慢地睜開眼睛。雲淺月足尖踩著房脊屋舍，聽到東西南北四城都傳來攻城的聲音，她打量了一下方位，又細細辨聽了一下，向南城而去。城中的百姓被攻城的聲音驚動，驚驚慌慌地推開門都跑出來檢視。有些人高喊，&ldo;有敵人攻城了！&rdo;緊接著，大街上的人匯聚成一片，紛紛奔走相告，&ldo;有敵人攻城了！&rdo;不多時，家家亮了燈，戶戶開啟了門，整個汾水城霎時亮如白晝，燈火將漆黑的子夜點亮，東西南北四城火光沖天，喊殺聲不斷。沈昭適應了被雲淺月帶著飛身的不適，看著下面驚驚慌慌的人，輕聲道，&ldo;不知道會死多少人！&rdo;雲淺月沉默不語，有流血，就有犧牲，有刀劍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