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可接近的弧度。
他的手掌微微緊了緊,忽然對改變她的那個男人充滿妒恨,那感覺一瞬即過,隨即湧起淡淡蒼涼。
他終究沒能在最合適的時候遇上她。
不,或者,他從一開始,就沒能擁有最合適的立場去接近她。
這是命。
司空昱垂下眼,默默坐在她對面,選那最鮮嫩的小蝦子剝給她吃。
太史闌忽然心中一動,提到火鍋她便想起在南齊吃火鍋的事情,便問他,“南齊最近流行的火鍋吃法,聽說是你們東堂傳過去的,是你們帶來的方法嗎?”
司空昱不是太有興致說話的模樣,簡單地道:“我剛來南齊,天天吃酒樓,為了爭勝,曾讓自己的廚子和麗京酒樓大廚比拼,當時我的廚子做的就是羊肉雜燴火鍋。之後便傳了出去。”
太史闌想起他初到南齊的驕矜尊貴,不禁一笑,這確實是他會幹的事。
“聽說你們東堂人很會吃。”她道,“南齊本地的吃法很單調,大宴也不過幾樣肉幾樣果子。”
“東堂原先也是這樣,”司空昱道,“後來來了個廚神,提供了很多新鮮吃法,把酒樓開得遍地都是,東堂人才有了口福。”
太史闌聽著這話心中一動,她記得最初聽容楚說火鍋吃法是從東堂傳來便覺得有點不對,只是當時事忙忽略了過去,此刻舊事重提,心中便想著——莫不是文臻?
“你們那位廚神叫什麼名字?”她立即問。
“好像姓文……”司空昱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來,忽然船身重重一震,撞在了一邊的礁石上。
兩人身子一傾,靠船外邊坐的司空昱險些翻落,還是太史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又起風了?”太史闌一驚轉頭,海面上風平浪靜,哪來的風?
她此時還抓著司空昱的手,出手太急迫,用的是那隻傷手,傷口因為用力被擠破,血一滴滴又落入海水中。
司空昱下意識一低頭,正看見水底一片黑黝黝的影子,箭一般地射過來,追逐著那淡淡的血滴,瞬間就聚集了一群。
他大驚失色。
“鯊群!”
太史闌聽見這一句,腦中一空,只剩下一個念頭——海鯊的預言真準!
砰又一聲大響,船底部又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頓時出現一條裂縫。
太史闌此刻大悔離開礁石群,如果上了礁群,這些被驚擾的海底兇獸便不能再攻擊,現在兩人所乘的船是小船,根本不能抵擋這樣兇猛的魚群。
她身上沒有帶人間刺,只配備了一身的暗器和短刃,此刻這些東西要用來對付潛伏在水底的鯊魚,也不知道能有幾分效果。
身邊水花一濺,一條鯊魚從船邊滑過,尾巴重重地拍打在船尾,生生將木板拍出一條裂縫。
太史闌看清那鯊魚體型不算大,也就和船差不多長短,黑背白腹,尖齒鋒利,一看便知是海中兇獸。
司空昱臉色微白,從船中站起轉目四顧,忽然指著一個方向大喝:“那邊好像有海岸,我們往那裡去!”
太史闌睜大眼睛看了又看,才勉強揣摩出一點似乎是陸地的輪廓,心中不由嘆口氣,司空昱的微視和遠視能力,在這個時候可真刺激人。
這麼遠的距離,還有鯊群追著,想要划過去談何容易?
“退到船中來!”司空昱拽住她的手,把她往船中拉。一條又一條鯊魚划水而過,漫天的水花飛濺,被夕陽的日色鍍一層朦朧的紗,這一幕很美,太史闌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司空昱手中抓著船板,見有鯊魚靠近便狠狠敲下一棒子將它敲暈,以免大量鮮血再次引得鯊魚瘋狂。接連被敲了幾下後,這些有智慧的生物也學乖了,都默默潛了下去,太史闌低頭一瞧,深水處黑壓壓一團一團,還在跟隨著船移動,一副要跟到底吃到嘴的架勢。
而天已經快黑了,天一黑,這些滑溜溜的東西將更難應付。
但兩人此時也沒有好辦法,硬殺會引來更多的魚群,只能交換著加快划船,向印象中那塊陸地而去。
那群魚無聲無息跟著,像一群穿著黑披風在海底遊曳的幽靈。
太史闌面色如鐵,專心划船,忽然身後水聲微響,她頭也不回,反手一拳揮出。
“砰”一聲,一條偷襲的魚還沒來得及張開血盆大口,就被太史闌這一拳擊中頭部,它倒飛落入水中時,半個頭顱都被打扁。
“咚。”一聲悶響,司空昱的船板將一條躍起下撲的魚生生橫掃出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