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坐過來些,咱們好好聊聊。”
花尋歡高高興興坐過去,太史闌端坐不動,喝茶,眉毛稍稍挑了挑。
容夫人一邊招呼花尋歡,一邊對太史闌看了眼。
她心裡有隱隱的疑惑——眼前這個“鄉野聾啞女子”,看起來實在太不鄉野了!
事實上,容夫人從沒見過氣度比眼前女子更出眾的人。眼前的女子,相貌平常,甚至有殘疾,可週身的氣度風華,竟然讓人凜然,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她一進門,明明身邊有人,可所有人都先只看見她。
她走路步速微快,雖然沒有搶到她前面,但也沒有絲毫讓人的意思,而且很自然,像是平常就沒讓過人。
她平平常常走著,就沒有人敢走在她身側;她自自然然坐著,給她斟茶的丫鬟不由自主就很小心;她眼神微微一掃,接觸到她眼神的人不由自主地便屏了呼吸。
這不是故意外放的氣勢,是一個人的內在散發。
一個人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是和她平日所受的待遇息息相關的,飽受冷遇者畏縮不安,世人追逐者昂然自如。
容夫人看著太史闌,油然生出了興趣,她是這麗京最高貴的夫人之一,就是皇后也見過,這樣的人物她也是第一次見。
哪怕就是面前的花尋歡,氣質比起來差一些,也絕不像個山野民女,周身有一種隱隱的熟悉的氣息,這氣息,她在老爺和他的家將們身上感覺過。
容夫人和花尋歡很快便熱絡地攀談起來,越說越親熱,話題也漸漸深入,茶過三巡之後,容夫人聽花尋歡說經常去常府,便使個眼色,屏退了大多數的丫鬟婆子,只留了幾個親信在面前,才執起花尋歡的手,笑道:“既然你是我家鄉人,我也不和你客氣,我那妹妹多年不見,只靠鴻雁傳書,心裡著實掛記。最近聽說她有些心事,還病了一場,叫我好生不安。”
花尋歡抓著下巴,不耐煩地聽著貴夫人繞彎子,急不可耐地打斷她的話,“哎呀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在嘛,常夫人不是生病,是給人氣著了嘛。”
容夫人眼睛一亮,立即道:“你在?你看見了?那你有沒有看見那個……那個……”
花尋歡眼珠一轉,笑嘻嘻道:“那個什麼常夫人的侄媳婦嗎?啊……常夫人的侄媳婦,那不就是您的……”
容夫人低下臉喝茶,語氣已經淡了下來,“這只是路人說法而已,就算有點這心思,也不知道未來怎樣。”
茶水熱氣嫋嫋,遮了她臉上表情,她說起“未來”兩字,語氣加重。
花尋歡瞟了太史闌一眼——這態度,有點不對喲。
太史闌喝茶,吃果子。
怕什麼,誰敢讓她未來,她就讓誰永遠沒未來。
“你真的見過她?”容夫人來了興趣,拉著花尋歡不放,“她什麼樣子?什麼脾性?可好相處?”
花尋歡又瞟太史闌一眼,裝模作樣搖頭,“樣子啊……獅鼻闊口,青面獠牙,身高八尺,腰圍如桶,性子粗蠻,眼高於頂……”一邊得意洋洋衝太史闌笑。
一屋子人怔怔地瞧著她,表情變來變去,太史闌喝茶,心想花尋歡最近真是太閒了。
容夫人怔了怔,隨即失笑,“姑娘你是逗我呢,我倒是聽說人家長得不錯的,而且我也知道我兒子,他眼光高著呢,從小就說,長得不好的不要,配不上他。”
太史闌啃著梨子,心想某個騷包從小就這麼騷包,那麼小就注意人家姑娘容貌,那是看上誰了?隔壁的宗政家小姐?
“哈哈玩笑啦!果然瞞不過夫人!”花尋歡一拍大腿,拍得眾人都傻了傻,“那個誰嘛,其實我也沒瞧清楚,還行吧?也就比我差點。性子倒是爽快的,和我很像。”
眾人又默默瞧了她一會,各自嘆氣轉頭。
“有沒有說……”容夫人慾言又止,大概是覺得有什麼話實在不好問。
涉及到那個“懷孕”,花尋歡卻不肯再說,小小損損太史闌不要緊,真要因為這個要命的癥結影響了太史闌和容家的關係,她可不敢。就算太史闌不和她算賬,她也怕容楚會擰下她腦袋。
“啊?還有什麼?”她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啊,我也是遠遠看一眼,不過聽說常夫人的未來侄媳婦是個女英雄呢,我瞧著也是,又體面又大方,神仙中人啊……”
眾人眼暈暈地瞧著她——這姑娘說話滿嘴飛,一會天上一會地下,得有多不靠譜啊……
太史闌吃點心——嗯,還算識相,她正考慮著把花姑娘打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