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燕窩,太史闌一口沒動,身在別人府邸,不是自己人送的吃喝她不會用一口。
床已經鋪好,太史闌舒舒服服躺下,心想董曠隱隱約約對自己還挺照顧,原因何在?
因為容楚?
想到容楚她有點出神,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沒跟到昭陽城來,有什麼別的要緊事兒嗎?他為救北嚴和自己,幹了那麼件驚天動地的事兒,必然要有麻煩,可是他一句不提,輕鬆得好像揮揮手就罷了。
容楚這個人,其實和她一樣驕傲。哪怕背地裡付出汗水千萬,嘴上也不過淡淡一句“小意思。”
太史闌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人微言輕了,混得還遠遠不夠,如果她此刻位高權重,誰敢放棄北嚴?如果她勢力雄厚,出面幫容楚,誰敢為難他一句?
太史闌轉而又想到自己的官職,想到之前心中的一系列疑團——當初龍莽嶺事件中的軍方器械、通城鹽商陳暮家滿門被殺、通城施知縣莫名其妙的設宴暗害、北嚴府尹張秋的處處刁難不懷好意、沂河壩的突然潰堤、西番透過密道突襲北嚴……
這些她遭遇的重重磨難,至今還沒個交代,她曾經問過陳暮,得知了他家被滅門的真相,陳暮帶走了他父親留下的一本賬本,上面記載了一些內容,如今把這些事情串聯在一起,就發現這些事情之間,本身就有一定的聯絡,在暗處,有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而她正是一不小心一頭撞了進去,才導致一連串的事變,處處陷阱。
龍莽嶺盜匪滅門案件,其後牽扯了之後一連串變故,她知道了內情,卻因為一直在奔波忙碌,沒有辦法去尋找證人和查證,此刻終於稍稍安定,該派人著手辦這事了,為此,她已經派了火虎帶著龍朝,去了麗京。
有人覺得她單子太大,干係那麼大也敢去動,可這些事情,是埋伏在暗處的地雷,事到如今,不是她想繞開就可以繞開,想要活命,必須——挖開它們!
隨即她又想起今天白天花尋歡和她說過的事——東堂前陣子就有使節來到了南齊,準備參加一年一度的兩國之比,前不久在麗京,剛剛進行了一場不公開的武較量,外頭說是南齊贏了,康王大勝振奮人心云云,裡頭卻傳出訊息,說其實不算勝——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人敢說清,只是今年朝中因此下了更嚴厲的命令,要求正式大比時必須要贏東堂,否則便開始裁撤各地光武分營,選拔比賽已經在各行省開始,這些在外歷練的學生也接到了通知,一些優秀學生被緊急召回,準備參加行省的選拔,二五營的意思,也是想讓學生們先回去,無論如何要先為自己的命運爭取,只是不知道太史闌新升了這麼高的官職,到底有沒有空回去參加。
太史闌原本性子,並不愛多管閒事,二五營存在與否不在她心上,然而此刻想到地方光武營的困境,忽然又想到容楚,不禁心中一動。
雖然他從未表現過對光武營的重視,但畢竟這個組織是他一手創辦,如果光武營因為政爭被裁撤,他一定也不好過吧?何況光武營真的被裁撤的話,可能會令他陷入被動境地,到時候政敵也會抓住機會攻擊他的吧?
這麼一想,她便覺得,光武營要撤?不行,她不同意。
太史闌靜靜思索一陣,又爬起來練功,練到精疲力盡才躺下,很快睡著了。
悠長一覺,醒來時四面漆黑,竟然已經入夜了,太史闌靜靜躺在床上,準備等下起來找東西吃,忽然眉頭一動。
她感覺到四周似乎有異常。
她至今沒有學系統的武功,內力更是無法修煉,但獨闢蹊徑的精神修煉,使她耳聰目明,和武林高手的水準也差不了多少,還更多一份“直覺預知”能力。
此刻她的意識腦海裡,慢慢鋪開四周畫面,隱約一些黑影,從四面八方攜帶著什麼東西在接近,這些黑影步調不一致,有人快,有人慢,但都帶著森然的殺氣,向她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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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巴拉巴拉地講:別嫌字少了點,這是存稿啊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