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一樣的感覺,她實在不敢確定這人是誰,怎肯在這時候給人佔便宜,伸手便去拍他耳後,想要將他拍暈,再拖到一邊辨認。
手剛伸出去就被抓住,那人手指熱而有力,將她一隻手臂按過頭頂固定在地,太史闌另一隻手臂卻也到了,這回毫不客氣,直插他雙眼。
那人一偏頭避過,似乎發出“嘶”的一聲,手一揮又抓住了她這只不安分的手,舉過頭頂再次固定在地。
這下她兩隻手都被高高壓過頭頂,她還想用鐵腿踹,他肚腹一吸,讓開她的膝蓋,隨即整個人啪一下撲到她身上,頭埋在她頸窩。
然後他惡狠狠咬了一口。
牙齒尖利,用力不小,太史闌沒想到這傢伙狼一樣咬人,哎喲一聲。
那人一偏頭,迅速堵住了她的嘴,在她唇上又是一咬,這回力道輕了些,不過太史闌的唇還是微微腫了。
太史闌也動了火氣——這是要鬧哪樣?
她呼地對著那傢伙的眼睛吹了一口氣,那傢伙下意識一讓,太史闌迅速在他鎖骨上也咬了一口。
她這個力道可比剛才那傢伙的大得多,瞬間感覺到齒間有熱熱的液體流下來。
那傢伙竟然一聲不吭。忽然放開她,一邊塞了樣東西在她懷裡,一邊把她往車底一推。
太史闌扒著車底努力探頭,想要大罵一句“你這個混賬到底搞什麼”,結果嗖地一道劍風蕩過來,她驚得立即縮頭,罵人也忘了。
她懊惱地摸摸腫成豬拱嘴的唇,又摸摸自己沾染鮮血的牙齒,恨恨地咬牙——這叫怎麼回事,每次都看不見人,還每次都沒什麼機會講話,她有很多問題想問的!
外頭劍風越來越急,攔截的松風山莊的人似乎也心生焦躁。他們從出現開始就一言不發,只管動手,很明顯想速戰速決,早點離開。
這兩輛馬車的人卻都很警醒,連那個似乎不會武功的酸丁都好像沒有受傷。
太史闌冷笑了一聲。
她閉上眼,將先前看見的所有臉慢慢回想,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忽然外頭又是一陣風聲,比剛才更猛更急,風聲從上頭來,很明顯不是衝著他們去的。
太史闌躺在馬車下,先是聽見啪啪幾響,似乎擊碎了什麼東西,隨即四面那種逼人的光線忽然暗淡許多,景物也能看清了。
頭頂上風聲呼嘯,轉折迴旋,那些一直在使用蕩劍術,想要剿殺這群人的松風山莊門人,默不作聲開始回撲,似乎想要逃走。
可是已經遲了。
對方一出手先滅燈,隨即便開始殺人,勁風鼓盪,呼嘯不絕,藏在馬車和木板下的人們聽見上頭“砰嗵”“砰嗵”之聲不絕,不斷有重物砸在頭頂馬車和木板上,震得物體微微搖晃,有溼潤的液體透過木板縫隙不斷滴下來。
眾人心中凜然,都知道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松風山莊的人,現在都已經變成了頭頂的屍體。
殺人者人恆殺之,真是千古不移的真理。
眾人心中更凜然的是,很明顯武林大會已經撕破和平的面紗,公開進入了殺戮階段,而且這個殺戮是瘋狂的,原本傳說裡形成合議要齊力對付武帝世家的四大名門,此刻似乎也出現了分裂,不然松風山莊怎麼會忽然截殺北冥海的後援?
太史闌卻想得比別人更深遠——四大世家開始內訌有兩種可能,一是武帝世家的挑撥分化,讓本就只是為利益勉強糅合在一起的四大世家提前分裂;一是四大世家已經抱團成功地毀滅了武帝世家,現在因為分贓不均而內訌。
她當然希望是前一種。所以此刻她仔細聽著上頭的風聲,想要聽出對方的武功路數,她見識過聖門和武帝世家的出手,一個詭奇一個開闊,永珍宗長於內力,劍術上似乎也平平。現在的感覺,這兇猛狂暴的作戰風格,倒更像武帝世家,就是不知道北冥海是什麼武功風格。
這麼想著,上頭風聲忽然靜了,似乎戰局已經結束。
隨即一個聲音,不急不慢地道:“抱歉讓諸位受驚。在下武帝世家彭南奕,特來迎接。”
太史闌立即從馬車底下爬了出來。
果然是武帝世家!
這個人既然還在,還能出手處理松風山莊,說明李扶舟也應該沒事。
她一出來,就看見滿地屍首,都穿著松綠的勁裝,橫陳地下。而這裡其實只是一截拱形的山洞,經過修整,寬大開闊可供馬車出入,兩頭還有門,隨時可以關閉。而在洞穴的上半截,是一種透明發白的石頭,晶光閃爍。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