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歡喜了,你卻不歡喜?”康王逗她。
她卻背轉臉,幽幽地道:“妾身能得侍奉您一夜,哪能不歡喜,只是自此別過,妾身依舊要在風塵賣笑,一時……自傷身世罷了……”
康王皺了皺眉,想到自己身下的女子,還要再對別人婉轉承歡,忽然覺得不快。
“你說的是哪裡話。”他道,“侍奉過本王的女子,怎麼還能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既然做了我的人,我自然要給你個身份,你且等著,稍後本王自然要接你走的。”
“王爺垂憐。”女子卻無喜色,趴在他肩頭幽幽道,“只是貴人多忘事,等您去了昭陽城,或者還要去更多的名城大埠,見過更多的美人,哪裡還會把留在區區小縣的妾身記在心裡……”
“便是天下美人千萬,及不得你分毫。”康王這話說得倒是真心,美人卻依舊蹙眉不開懷,康王瞧著,還真有幾分心疼,想著自己一走,萬一事多真忘記了她,留著她在這裡承歡賣笑,將來怕不是個笑柄,再說也確實還捨不得她——當真好一手功夫,生平僅見……
“那便隨我去吧。”他笑道,“不過要委屈你,我隊伍裡有個壞脾氣又精細的糟老頭子,給他看見你,怕不得聽很久廢話,所以不能給你專配小轎跟著,你馬上披了披風出去,在我大轎裡等我,嗯,不要發出聲音。”
美人破涕為笑,很快披了披風出去了,康王瞧著她隱在披風下款款搖擺的腰肢,想著昨夜的銷魂焚情,只覺得渾身又熱了起來。
……
太史闌今天起了個大早。一起來就去了府衙,把所有的當值府兵都帶著,敲鑼打鼓地出了府門,一路上她早就安排百姓黃土墊道,淨水潑街,在城門口還搭了綵樓,將董曠關於“低調迎接”的囑咐扔到了九霄雲外。
百姓難得看見昭陽城的女大人,看她難得這麼隆重,也來了興趣,沒事兒的都跟著出了城,一起順便瞧瞧朝廷貴人的風采。
與此同時,太史闌府中,和西局,也開始忙碌起來。
喬雨潤一大早也出了門,康王駕臨,她當然必須前去迎接,她的轎子和太史闌的馬一前一後出城,看著前頭悠哉悠哉的背影,喬雨潤心頭就一陣煩躁。
她仔細看了看太史闌身邊的人,似乎她的護衛都跟了出來,蘇亞穿著一襲黑色連帽披風,跟在太史闌身側,蘇亞經常穿一些十分嚴實的衣服,這段日子大家都看慣了。
“太史闌既然出了門,趁機再去她府裡搜一搜。”喬雨潤數了數人頭,確定陳暮沒有帶出來,便道,“這是個機會,你看她的護衛都跟了出來。”
探子們領命而去,喬雨潤在轎子裡等候,城外迎客亭紮了彩花,備了禮棚,設了美酒在等王駕,喬雨潤的轎子遠遠停在一邊。
她的一個幕僚湊上前來道:“大人,您看,太史闌今天會不會搞出什麼事來?”
喬雨潤微微沉吟了一下,隨即決然道:“不可能!”
她冷笑道:“她還敢在今天告狀?誰來接她的狀紙?”
“也不知道她能告誰。”幕僚笑道,“告龍莽嶺盜匪?那接了也無妨,事後再交給西凌總督府,責成他們查辦,至於查不查得出結果——龍莽嶺盜匪還存在嗎?”
喬雨潤淺淺一笑,“是啊,她總不會去告康王吧。”
“給她十個膽子也沒可能啊。”喬雨潤莞爾,“她還是多操心自己吧,我原先還擔心她膽大包天,派人去刺殺康王,好在她沒敢。如今康王來了,必然要追究咱們西局被殺百多人的事情,她還是自求多福吧。”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一笑。
遠處鑼鼓喧囂,視線盡頭隱隱現出金頂綠呢大轎,康王王駕到了。
自西陵總督董曠以下,都趕緊迎了上去。
太史闌作為昭陽城目前的代府尹,站位僅次於總督董曠和總督府幾位副使,但她並沒有立即跟著上前,動作稍微慢了點。
她一慢,原本出轎要迎上前的喬雨潤也慢了慢,靠在一邊,眼角瞟著她。
太史闌等在人群后,帶著她的護衛蘇亞和於定,順著人流向前走。
董曠等人迎到大轎前,恭敬地說完歡迎詞,躬身等待王駕出轎。
康王素來平易近人,按照慣例,以往這種場合,他都會出來,和當地官員百姓說上幾句,再回轎進城。
今天卻有點奇怪,康王的轎內並沒有動靜,倒是有點奇怪的聲音,像是誰的鼻音輕輕一哼,聲音嬌媚。
第二輛大轎裡的章凝也有點奇怪的探出頭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