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身份。”喬雨潤永遠不會放過時機火上澆油,“和妾相爭,視為侮辱。請陛下換將再來!”
城頭上一陣狂放的大笑,夾雜著“賤妾,羞恥”之類的話語。
蒼闌軍士兵們渾身發抖,眼神暴怒,紛紛提槍上馬。
太史闌豎起手掌,止住了他們的衝勢。
現在已經不是猛攻時機,無論是惶惑不安的南齊軍隊,還是憤怒衝腦的她的嫡系,此刻都不是最好狀態。鬥志已失,再戰無益。
不過退兵前,她還有話要講,必須將氣勢軍心給撈回來。
“喬雨潤,難為你假造妾書,仿製我夫婦簽名,幾可亂真。”她譏誚一笑,“不過,真本在此。”
她伸手從懷中取出個大紅封套,在掌心一晃,隨即收起。
“如何不敢拿來看?”喬雨潤冷笑。
“你配?”太史闌語氣淡淡,“我是當朝國公,一品元帥。我子為世子,我女為郡主。我的婚書,用得著給你這半人半鬼,肢體不全,專門構陷他人、陰私謀奪的前西局首領看?”
南齊士兵這才明白這女子的身份,眼神紛紛露出鄙棄之色,將手中撿到的棄書往地上一扔,呸聲道:“低階伎倆!”
喬雨潤氣得臉色發白,隨即冷笑,“如此,祝國公和郡王百年好合,君妾同心,一生美滿,永無齟齬!”
太史闌理也不理,單手一揮,示意退兵。
她駐馬默默看大軍後撤休整,容楚策馬過來,她忽然揚鞭就走。
蘇亞在後頭叫她,“大帥……”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太史闌道,“我好久沒有給我前頭那位寫信,如今我身在戰場,它難免掛記,也該告訴它一聲。”
眾人一傻,景泰藍眼睛睜大。容楚伸手勒住馬。
面面相覷了半天,還是最有資格的皇帝,期期艾艾地問:“呃……什麼是……前面那位?”
“就是排在容楚前面那個,我之前最愛的那個。”太史闌輕描淡寫地答,“嚴格意義來說,容楚如果能遇見它,該給它敬茶。”
景泰藍想攤上大事了!
“呃……這位,叫什麼名字?”小子認為太史闌不過是氣話,這樣問也算是個提醒。
太史闌毫不猶豫,“么雞。”策馬從堵住她路的容楚身前過,“勞駕,讓讓。”
容楚原本尚有笑意,此刻聽見這名字,不禁一怔。
姚基?
這名字,還真的聽她一本正經說起過……
他了解她,此刻她神情一看便知,不是說謊。
太史闌頭也不回離去,只拋下一句話,“今晚我要好好寫信,閒雜人等請勿來擾。”
眾人齊齊看向那個唯一的“閒雜人等”。
“閒雜人等”拳頭湊至唇邊,無奈地咳了咳……
……
當晚太史闌在自己帳中睡大覺。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送飯,她聽著那腳步聲,對蘇亞道:“你去門口接。別讓人進來。”
蘇亞只得無奈地去門口接,把親自送飯的某人勸了回去。
吃完飯按例她要出去洗手,她今日卻道:“我怕動,蘇亞你打點水給我。”
過了一會她看看門口影子,忽然道:“不必送進來了,放在門口。”
門邊端水的影子頓了頓,良久,慢慢放下水盆,走了。
晚上看軍報的時候有人來送燈油,太史闌道:“不要,夠了。”
送燈油的人影子默默拖長在帳篷邊緣,太史闌轉過頭。
三更的時候,蘇亞在帳外說送宵夜,太史闌看看影子,道:“不吃。”撲地吹熄了燈火。
帳外傳來一聲長嘆。
太史闌拉毯子矇住頭,還是擋不住他的語聲傳來。
“太史……”容楚的聲音聽來有些猶豫,“我有話和你說。”
她不理。
“不是解釋那件事……”容楚輕輕咳嗽,“我終於基本確定了一件事,想想還是和你先說一聲比較好,雖然未必發生,但……”
她抓起油燈,呼地擲了出去,油燈撞在門簾上,悶悶的砰一聲,將他的話聲打斷。
這人詭計多端,奸詐狡猾,不聽!不聽不聽!
帳篷外終於安靜下來,太史闌維持著半起身擲油燈的姿勢,豎著耳朵聽,沒有聽見什麼離去的腳步聲,但映在帳篷上的影子似乎已經淡去。
容楚雖然待她向來體貼溫柔,骨子裡卻也是驕傲的人,相識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