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光人有情正文卷第207章人盡其用明城他們走後,明家和喻家又在縣城東郊增設了一個粥棚。
隨著流民人數的不斷增多,原來的三口大鍋已經無法滿足流民們對食物的強烈渴求。
明家和喻家僱來煮粥的婦人們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由每天煮一個上午的粥變成了每天煮一天的粥。
可就算如此,最近幾天那些流民也不是人人都能領到他們兩家施的雜糧粥或者粗糧粥。
好在縣城還有其他人家也在施粥,那些流民倒也不至於因為領不上明家的粥就一整天一整天的餓肚子。
而明家和喻家之所以趕在秋收之前又增設了三口大鍋同時煮粥,則是因為福興縣在昨天和前天竟然陸續湧入了四五百個新的流民。
這批流民操著明顯的外地口音,顯然並不是來自福興縣境內,甚至有些都不是來自福興縣周邊的其他幾縣。
據某些走南闖北做行商的本地人說,這些流民至少有三成來自他們景泰府隔壁的金平府。
金平府和景泰府一樣,有那麼幾個州縣今年基本沒有下過雨,但金平府有一點卻不如景泰府,那就是金平府境內並沒有多少河流湖泊可供農戶取水灌溉。
如此一來,只要老天爺不肯賞臉下雨,金平府那些靠天吃飯的農戶們可不就直接連春耕的機會都沒有了麼。
他們只能先吃家裡的存糧、山上的野菜,然後再吃草根、樹皮、觀音土,最後再背井離鄉的去要飯,只為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只是他們去到的地方,村落基本都跟他們自己之前所在的村子一樣,因為乾旱,村民們只能離開村子,去往其他地方尋求一線生機,城鎮雖然住著富戶,但人家卻也不會白白把自家的糧食拿出來賑濟災民。
無他,實在是災民多的有些過分,他們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他們存下的那點兒糧食,這些災民也不用幾天就能吃完。
更何況他們自己也不能餐風飲露活下去,家裡的老老小小,哪個不是長了一張嘴,頓頓都要吃上飯?
在連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都有了捱餓風險的這個時候,那些富戶可不捨得把自家的救命糧拿給比蝗蟲還多的過境流民。
他們的這種行為固然利己,但其他人卻也沒資格跳出來指責他們,因為一來他們自己也必須每天吃飯才能活下去,二來他們也怕自己一時好心拿了糧食出來,結果卻反而給自己家人招了災禍回來。
有句話叫“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你不能指望那些已經餓紅了眼的災民,個個都知道感恩,都會用法律和道德約束自己。
這世間從來就是既有好人也有壞人,有人會因為自己快要餓死之時,別人施捨的一碗救命粥而對施粥之人感恩戴德,那麼自然就也會有人恩將仇報,你施了粥、救了他的命,他反而在有了力氣之後就要搶光你家的所有糧食,甚至還有順帶殺光你家的所有人。
這可不是富人們杞人憂天,歷史上發生過的類似的事件簡直不勝列舉。
人家居安思危,有憂患意識,著實算不上是一件有違道德或者律法的事兒。
明月捫心自問,覺得如果是換成她和喻嘉言,再不然就是換成明家人,他們也決計不會在無法自保的情況下去做什麼善事。
這也是為什麼明家和喻家選擇在縣城施粥,而不是在他們的老家五里屯。
在五里屯,他們只有一些下人和長工可用,根本抵擋不住那些餓瘋了的流民。
在縣城他們卻可以倚仗鏢師、衙役、駐軍,有他們自己僱傭的鏢師、有顧知縣派出的衙役、有就駐紮在距離縣城約麼五十里遠處的一支軍隊,那些流民就算想搞事情也沒那麼容易。
第二個粥棚的三口大鍋也派上用場後,明家和喻家就開始張羅收秋了。
兩家最先收拾的是中田、下田裡的番薯、洋芋、玉麥等物,這些東西他們已經打算好了要全部拿來賑濟災民。
開粥棚施粥是一個重要的賑災渠道,但更多地明家和喻家卻是選擇了讓那些流民自己透過勞動換取糧食作為報酬。
他們先是選取了部分流民在縣城東郊的荒地上搭建茅草屋,等到搭建的茅草屋足夠大家暫住,明家和喻家又僱了部分流民幫著開墾荒地。
那些荒地他們兩家並不是為了自己開墾的,雖然僱人的糧食是他們出的,但那些荒地兩家卻並沒有納入自家名下的打算。
他們已經商量好,等到旱災的事情一過去,他們就把這些田地全都交給顧知縣處置,他是用來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