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茜•;;伽德納。”
她抬眼望著他,一隻手拿著一個綠色蘋果,停在碗上。整個人突然變得僵硬,並抽泣起來。他十分納悶,以為她突然失去自己的工作或其他什麼。
他停止用手提電話作遊戲,說:“媽媽,有什麼事不對嗎?”
下意識地,她拿起蘋果,說:“我們到起居室去,肯特。”
他在剛才坐過的沙發上坐下,她選一個合適角度的椅子坐下,身子前傾,兩隻手肘放在緊緊靠攏的雙膝上,讓蘋果在手指間轉動。“肯特,”她說:“我要告訴你父親的事。”
他呆住了。內心裡任何思維都停住了,就好象他第一次從高臺上跳水的最後幾秒一樣。
“我父親?”他重複了一下,好象這個話題很新鮮。
“是的。”她說:“你是對的,是該告訴你了。”
他吞了下口水,眼睛盯著她,緊抓著手提電話,就好象是驚險過山車的把手一樣。“好吧!”
“肯特,你父親是湯姆•;;伽德納。”
他下巴掉下來,似乎無法閉嘴,“湯姆•;;伽德納?你是說……伽德納先生,我們校長?”
“是的,”
她平靜地回答,等待著,停止轉動蘋果,手指夾著蘋果,懸停在毯子上方。
“伽德納先生?”他悽然小聲問。
“是的。”
“但他是……他是切爾茜的父親。”
“是的,”她平靜地說:“他是。”
肯特向後倒向沙發靠背,雙眼閉上,右手仍抓著電話,大拇指用力鉤住它,指甲都彎了。
伽德納先生,一個他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一週以來,每天都在學校大廳裡,向他微笑,打招呼,有時還把手放在他肩上。從第一次相遇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善待自己的孩子,也善待別的孩子。在未來的一年中,從每週一到週五他都能在學校看到的男人,也是將要把高中畢業證書交到他手裡的男人。
切爾茜的父親。
我的上帝呀,昨晚上我還吻了切爾茜。
事情來得實在太快,簡直沒法應付。打擊使他的頭腦一片空白。他睜開眼,盯著天花板一角,淚水使視線一片摸糊。
“我昨晚打球后,送切爾茜步行回家了。”
“是的,我知道。我十五分鐘前才和湯姆分手,他告訴了我。”
肯特坐起來:“你去見了伽德納先生?你……我的意思是,他是……”
“不,他對我什麼也不是,他只是你的父親。我們相見,只是談了這件事,我們怎樣向各自的家人談這件事,就是這些。”
“那他知道我是誰咯,你說過他不知道。”
“我知道。肯特,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向你說謊。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想讓你知道。要不是你和切爾茜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那倒是,不過,我和切爾茜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該對了吧!”他揚起脖子宣佈。
“當然沒有。”她說,雙眼下垂,望著手中的綠蘋果。
他可以看出她聽見這話鬆了口氣。雖然他從來沒有讓她相信自己不隨意亂交女孩,他也的確沒有和女孩交往過。
“那他知道我多久了?”他問。
我領你去報名的那一天。在走進他的辦公室以前,我一點也不知道他就是你們的校長。
“所以他從不知道有我存在?”
“他不知道。”
肯特俯身向前,把頭埋進手裡,電話機把頭髮推向頭頂。屋裡可怕地沉默著。莫尼卡把蘋果放在咖啡桌上,拘謹地坐著,雙手交叉,兩肘向上,眼睛盯著射到起居室地毯上的矩形太陽光,眼中也是淚水盈眶。
痛苦了大約一分鐘後,肯特揚起腦袋。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他?”
“他認出你來了,並問了我。”
“認出我來?”
“你和他長得非常像。”
“哦,是嗎?”
她向著地毯點了點頭。
肯特自己都不明白,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感情怒火。“這麼長時間裡,你什麼也不對我講,現在卻突然告訴我父親是誰。這個人是我喜歡的人,而且我的長像也象他!”他停了一下,又吼起來:“那麼,媽媽,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不要讓我刨根問底!”
“你不會喜歡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