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兩聲劇烈的轟鳴。從外側全形度監視器上看,脫膛而出的炮彈絲毫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在堅硬的高強度合金鋼板面前,普通的彈頭只是一團爆炸得更為絢爛的煙火。
上次叛亂結束後,基地外壁進行了全面修復。尤其是在幾處主要通道方向的閘門,全部加厚了三倍以上的鋼板。重量的增加使得大門開合時間延長了近一倍,不過就安全效能而言,足以抵擋穿甲彈頭的正面攻擊。“讓他們炸。我倒要看看,這幫混蛋有多少炮彈。”柏年冷笑著,轉向身邊的副官:“命令外層炮座給我轟掉那兩門炮。同時開啟重灌機械兵所有攻擊模式。給我殺,殺光這些該死的叛民。”按照最初的設計,基地內部軍事區與民用區之間,僅僅只有少數鐳射防衛器。因此,在第一次叛亂中,這層薄弱的防線無法抵擋叛民的進攻。在參考了各方面的意見後,基地工程部對外壁警戒系統進行了徹底的修改。非但增加了兩倍以上的鐳射器,更在主要制約點上,安裝了數十門105毫米口徑旋轉炮塔,以及火力猛烈的大型機槍座。一旦有人企圖涉足禁區,將會被打得連渣都不剩。只是,與柏年命令開啟機械士兵全攻擊模式的命令相比,所有的防禦改造,已經顯得太過仁慈。一直以來,在對叛民的戰鬥中,軍方一直保持著最大限度的剋制。參戰的機械士兵只裝備一挺輕機槍。控制它們行動的管制命令也僅僅開放為二級。與最高五級的全攻擊模式相比,完全被電腦控制的機械人,只能向對手發動最低限度的傷害攻擊。
雖然對手是叛民,可他們畢竟也是聯邦的公民。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派出的戰鬥機械人損失慘重。被限制的命令與弱化的火力,使它們變成了叛民炮火的最佳目標。以至於在上次平叛戰鬥中,機械警衛的戰損達到八百六十四架之多。其中完全損毀無法修復的部分,佔據的比例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與普通機械兵相比,重灌化的它們配有四挺多管機槍,肩部裝有一門75毫米無後座力炮。尤其是身體下部的履帶被改裝為六足式機械腿後,它們可以適應任何地形的作戰需要。可以想象,火力如此強悍的一臺機器,顯然就是死亡的代名詞。而柏年命令開啟的,卻是最高等級的自動攻擊模式。
當叛民的火炮在爆炸的氣浪中震翻,熾熱的火焰與灼人的煙霧即將散盡之際。搬開同伴面目全非屍體,想要重新架設火炮的殘餘叛民們,忽然從嗆鼻的火藥濃煙中,看到對面緊閉的鋼鐵大門鬆開了一條縫隙。雖然很細,很窄。可它卻在緩緩朝著牆壁的兩側慢慢延伸。“那幫該死的大兵要出來了。集中火力,朝門縫裡打啊!”隨著叛民指揮的一聲大喊,數百個烏黑的槍口,頓時朝大門的縫隙內噴射出劇烈的紅焰。密集的子彈在穿梭間帶起陣陣刺耳的尖嘯。由於數量太多,子彈形成的洪流間,不時有相互撞擊的彈頭四散飛濺。而那些直接命中鋼鐵門壁的子彈,則只能在活活將自己身體砸癟後,帶著扁圓形的殘軀,無力地墜落在地面。好像一隻只空洞無神的眼睛,在拼命仰望著這場可怕的撕殺。首先衝出大門的機械兵,被巨大的彈雨衝擊力量打得東倒西歪。在叮叮噹噹的亂響間,它那光滑的身體表面驟然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凹痕。而更多後續者的亡命襲擊,也加劇了傷痕的破裂。最終,在無法抗拒的金屬彈幕碾壓下,可憐的機械兵被完全撕裂。直至無力的躺翻在地,變成一堆閃爍著火花的廢鐵。損壞的機體僅有一架,卻為後面的同伴贏得了進攻的時間。
兩架緊跟在其後的機械兵,靈活地閃到了彈幕的側面。毫不客氣地將架設在手臂兩側的機槍全開。頓時,八道衝擊力量巨大的密集彈流,迎頭砸向了對面的陣地。人,不是鋼鐵。在當先幾名同伴被子彈打得血肉橫飛後,殘餘的叛民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他們紛紛驚呼著,一面反擊,一面朝著身後的通道飛快退去。只不過,當幾架機械兵靈活躍過地面障礙衝到面前的時候,他們這才發現:死亡,距離自己是如此的接近。在多管機槍那種撕裂一切的可怕力量面前,人類的身體是那樣柔弱。傾斜的子彈在帶來死亡的同時,也將死者的身體一一割裂。在刺耳的轟鳴聲中蹂躪、粉碎……
一個叛民的腦袋,被生生打爆。按照電腦記錄的子彈流量,那一瞬間命中且從其頭部穿過的子彈,竟有一百六十四發之多。
一個叛民發現自己中槍的同時,也驚恐地看見:腹部與身體下肢的部分完全分離。破空襲來的彈雨,好像一把無形的鍘刀,生生將它們切成了兩段。血腥悽慘的場景,被監視鏡頭忠實地記錄著,一直傳到了指揮中心。望著這些令人做嘔的畫面,柏年卻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他猛然扯開了領口最上端的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