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能夠即使趕到。自己也絕對不可能存活。身體與外界接觸的時間太久,密集的輻射塵,已經杜絕了最後一線可能的生機。“再見了……隊長……陳章……還有,傻乎乎的老公……憨直可愛的……小弟!”深陷愛河的男女,似乎都有著一種神秘的意識聯絡。他們能夠感覺知對方的處境究竟如何?喜怒哀樂所有情緒,在彼此的愛人心中,都能隱隱有所同念。這已經超越了科學所能解釋的界限。但卻是實際存在的現象。柳州,與圖拉遠隔千里。然而高大勇卻實實在在感受到嚴蕊臨終前難以忍受的劇痛。這一瞬間,他也同樣明白有生以來自己所愛,也是深愛自己的女人。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逝了。
脾氣暴躁的他,無可避免地想要發作內心的憤怒與不安。他想狂吼!想要破壞一切!想要毀滅面前一切與生命有關的物體。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連勾勾小手指頭,按下旁邊鐳射炮鈕鍵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粉碎。從外表的防護服,到內中包裹的軀幹。以及柔軟的臟器、堅硬的骨胳,統統都被無可抗拒的力量碾得粉碎。化為一堆堆沒有任何意義的新鮮血肉。這是一拳之下造成的後果。和妻子一樣,強悍的光頭男,同樣不知道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他只知道:那道從暗中襲來的勁猛拳風,不僅擊碎了自己。還有身旁數名協同攻擊的聯邦軍人、甚至對面的東瀛對手。活像一塊塊脆弱的玻璃,轟然碎落……
從時間上計算:雷成與四名老隊員接受命令並展開執行的間隔不大。前後也不過僅為半個鐘頭左右。“彈指一揮間,滄海變桑田。”這是一句出自佛教典籍的偈語。從洛陽返回太空戰艦後,雷成一秒鐘都沒有拖延。當即帶上剛滑過捕獲的九級座天使,興致勃勃地鑽進自己的能量空間。運用從對方大腦中搜尋得到的恢復之法,急不可待地對重傷的召喚物進行治療。
十級的力量。那是人類自古以來夢寐以求的最強大境界。踏入九級的門檻,迫切希望獲得最強大提升的強烈慾望。沒有實際身處其中的人們,根本不會理解。自從收取座天使的那一瞬間,雷成只覺得:大腦中所有的思維領域,都被同樣的念頭所佔據。他甚至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變得焦躁、興奮。正因為如此,穿梭機尾部的三角支架剛剛在飛行中心落穩。他的身影便從蒸氣尚未散盡的艙門中一躍而出。朝著自己的單人宿舍疾奔而去。按照慣例,每次作戰結束後,都必須由本人將自己身載的戰鬥資訊記錄器,交由技術部門做相關的儲存和備案。再由電腦根據戰前相關的情報資料,對各人戰績作出對應的評介。同時,更把所有資料與資訊中心連線。留作永久性資料庫藏儲存。雷成把這必須的收尾工作,交給身旁的一名隊員來完成。鑑於將軍的身份與一貫的表現,本該嚴格管理條例的技術軍官,倒也表示出充分的尊重和足夠的理解。就這樣,在未經資訊器擁有者許可的狀態下,儲備功能強大的金屬小匣子,被插在了中央控制電腦的終端介面上。所有的一切,都合乎情理和邏輯。除了技術軍官小小的善意行為外,根本沒有任何違規操作的跡象。至於解開身份識別鎖,重新取回連線狀態的記錄器。必須由擁有者本人才能進行對應的操作。這隻小巧的金屬匣子屬於貴重的個人攜帶品。通常,每一個擁有者,都會老老實實守候在電腦旁邊。等待幾分鐘的儲存時間一過,便將之重新收回。整個過程花費的時間並不多。與其臨到戰前再來忙亂,不如提前就做好所有的準備。
連雷成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本不應該發生的小小插曲,卻意外改變了歷史。不,不僅是他。就連送交資訊器的隊員,還有負責接待的技術軍官。他們同樣沒有料到:自己就是歷史的創造者。或者說,自己就是站在歷史分岔口上的一粒小小微塵。極小、絲毫不覺得起眼。但是,卻至關重要。從雷成匆匆進入能量空間,到嚴蕊慘遭殺害,彌留之跡發回預警。其中的間隔,不過十餘分鐘。創造的空間,與地球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雖然通訊電波同樣屬於能量的特殊存在形式。但是在速度的制壓下,無法穿越時間障礙的它,自然不可能連通貫穿兩個時衡截然不同的空間領域。心無旁蟄的雷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捕獲的座天使身上。那種充滿難以掩飾慾望的可怕目光,使可憐的天使看了不由得渾身發顫。它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頭落入飢餓獅子手中,無比柔弱,無比悲慘,已經被洗光白白橫躺在地面。只等對方肆意蹂躪的可憐小棉羊。融合!我要融合!我要獲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對抗一切的力量。畫陣、放石、轉化、進入……一系列熟悉無比的程式之後,雷成終於得以進入自己期待已久的能量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