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燈火通明,隱隱可見一個人影在來回踱步,哥舒翰走進了大帳,又回頭吩咐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帳。”
他剛走進大帳,帳中男子便回頭笑道:“險些與哥舒大帥錯過了。”
燈光映照下,這個年輕男子竟然是李俅,慶王李琮的養子,不過他早已經和李琮沒有關係了,他現在是太上皇李亨的心腹,儘管他沒有稱哥舒翰為王爺,但哥舒翰並不在意,他連忙一擺手道:“小王爺請坐!”
兩人坐了下來,一名侍妾給他們上了熱茶,哥舒翰擺擺手,“退下吧!”
待侍妾退下,哥舒翰便問道:“小王爺是去找我嗎?”
李俅喝了一口濃濃的熱茶,笑道:“我是下午渡的黃河,準備去鄯州找大帥,結果走到半路便聽說大帥已經過了,便連忙調頭來追趕,幸好趕上了。”
“怎麼,太上皇又變主意了嗎?”
李俅搖了搖頭,取出一封信遞給哥舒翰道:“這是太上皇給大帥的親筆信,他要說得話都在這信中。”
哥舒翰拆開信看了片刻,他的眉頭皺成一團,道:“太上皇不是讓我進駐長安嗎?怎麼又改成去對付高仙芝?”
李俅笑了笑道:“哥舒大帥沒有渡黃河,可能還不知道,郭子儀和程千里已經率軍進關中了,他們在鳳翔與高仙芝軍對峙,但郭子儀的兵力不如高仙芝,很可能會落敗,大帥的五萬大軍趕去,正好是十萬對十萬。”
第四百二十章 意外訪客
張掖河畔的草原像一片大海似得伸展著,一群群羊兒在河邊悠閒地吃草,春天出生的小羊已經能站立了,它們邁 開小腿,一步步地緊跟著母親,不時好奇地望著大群奔馬從不遠處疾奔而過,清晨的陽光照在張掖河上,五月,正是漲水的季節,河面寬闊,波光粼粼,儼如新裁的 綢緞一樣,充滿了光澤,一座新建的木橋橫跨在張掖河上,拉近了河兩岸的距離。
這時,一隊千人騎兵從草原的北面出現了,他們沿著張掖河迅速馳來,這是一隊穿著黑色明光鎧的安西騎兵,為首大將臉龐黑瘦,身材高挑,他似乎聽到了什麼,便慢慢停下,打量著四周的情況,一雙眯縫的小眼睛彷彿狼一樣的冷酷。
這名安西將領便是從居延海趕來的崔乾佑了,他奉李慶安的命令前來張掖,此時他們離張掖城已經不遠了,這時,遠處一隊騎兵飛馳而來,是一隊安西軍斥候,片刻,斥候迎上前,為首校尉在馬上施禮道:“參見崔將軍!”
“不用客氣,大將軍在哪裡?”
“大將軍在張掖城外大營裡。”
“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斥候們行一禮,紛紛催馬而行,過了木橋,向西方而去,崔乾佑望著他們走遠,一催戰馬向張掖城方向疾馳而去,千餘名隨從紛紛吆喝,跟著他加快了馬速。
十萬安西大軍在昨天晚上抵達了張掖,三天時間,他們晝夜不停,整整走了八百里,高強度的行軍使大軍都累得疲憊不堪,此時天剛亮,大營內依然一片寂靜, 只有巡邏計程車兵在軍營附近巡視,李慶安卻早早地起來了,昨晚連續不斷的長安情報幾乎使他一夜未眠,尤其是哥舒翰也出兵長安,這令他始料不及。
大帳內,李慶安站在沙盤考慮了下一步的策略,長安策略他們已經擬定,以暫時觀望為主,等待時機,現在重要的是如何處理朔方、河西及隴右軍撤走後留下的空白。
現在的情況正如歷史上安史之亂一樣,朔方、河西、隴右的軍隊都被調入關中,和歷史不同的是,歷史上是吐蕃人佔領了隴右河西,而這一回,機會卻給了他李慶安。
現在讓李慶安有些為難的是,隴右是要還是不要?如果要了,勢必要分散他的兵力,讓他難以集中力量辦事,可如果不要,這個機會又有點可惜了。
這時,站在旁邊的嚴莊道:“大將軍,屬下建議先取朔方,這樣,居延海、靈州、涼州三地便可聯為一體,至於隴右,屬下建議取人口眾多的州縣,為我們將來募兵打下基礎。”
李慶安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其實朔方我們也沒有必要全取,只要佔領靈州,那麼整個關內的北大門便被開啟了,我還想佔據會州,這樣一來,我們進可攻,退可守,整盤棋便活了,這其實是我幾年前的想法。”
“大將軍幾年前的想法,現在看來完全可以實施,既然大將軍已經考慮好,屬下建議抓緊時機實行,不要拖延。”
“我知道,我會即刻派兵!”李慶安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立刻連下幾道命令,命荔非守瑜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