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淺淺一笑,燈光下,深潭般的雙眸中充滿了一種奪人魂魄的誘惑。
“是有一點不認識了。”
李慶安感覺自己也有些走神了,便歉然地笑了笑道:“貴妃娘娘不施粉黛,感覺變化很大。”
“不是變化大,而是楊貴妃已經死了。”
楊玉環淡淡一笑道:“我現在是玉環真人,你可以叫我真人,也可以稱我玉環,但希望你不要再叫我貴妃,從現在開始。”
李慶安默默點了點,他打量了一下房間,房間內的陳設異常簡單,只有一榻一桌,和一個書櫥以及一隻大竹箱子,雖然簡陋,但收拾得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李慶安略略有些感慨,昔日的楊貴妃生活之富麗奢侈,是常人難以想象,而此時她竟簡陋如此,對比之強烈,使李慶安真的感覺到,她已經厭倦了從前的生活,她是真的出家了。
楊玉環見他目光復雜,便一擺手笑道:“請坐下吧!”
她盈盈起身,從箱子裡取出一張座墊,親自給李慶安鋪在地上,李慶安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楊玉環雖然身著道袍,但道袍也難以掩飾她的丰姿冶麗,她的每一步都是那麼嫋嫋娜娜,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溫婉柔順,她的一雙纖纖玉手,彷彿柔若無骨,令李慶安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楊玉環又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捧起,準備奉給他,一抬頭,卻見他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雙頰不由一紅,儼如朝霞映雪。
“你喝茶!”
楊玉環將熱騰騰的茶杯遞給了李慶安,李慶安這才醒悟,他乾咳兩聲,接過茶杯坐了下來。
“你就一個人住嗎?我是說,你沒有侍女?”
楊玉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中細細地吮了一口,那櫻桃般的小嘴微微撅起,紅唇粉嫩,輕輕吹了吹茶杯冒出來的騰騰白氣,竟有一絲少女般的調皮,這種少女般的神態雖然和她年紀不符,但沒有絲毫矯揉,顯得是那麼自然,那麼富有美感。
“侍女是有一個,正巧我的琴壞了,雪奴便拿到長安替我修理,要明天才能回來。”
楊玉環瞥了李慶安一眼,又笑道:“明月現在如何了,可曾做了娘?”
李慶安搖搖頭苦笑道:“沒有,我還沒有孩子。”
“三十出頭的人了,怎麼能連孩子都沒有,這可不行。”
說到這,楊玉環也掩口低笑起來,那一低笑的神態竟是那般明媚妖嬈,眼波如秋水,清眸流盼,這一笑,令李慶安心醉神迷,竟脫口而出:“回眸一笑百媚生!”
楊玉環先是一怔,眼中立刻流露出一種半是嗔怪半是撒嬌的媚態,微嗔道:“李將軍!”
李慶安俊臉一熱,連忙低頭喝茶,楊玉環凝視著他,半晌,她低低嘆了口氣,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只是想來看看你!”
“真的只是來看我嗎?”
楊玉環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那麼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李慶安也笑了起來,他連忙放下茶杯,舉起雙手道:“好吧!我承認還有別的事情。”
“說吧!什麼事?”
“聖上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李慶安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他怎麼了?”楊玉環垂下頭,小聲問道。
“他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現在還在慶州青剛嶺。”
楊玉環的眼中在一瞬間,迸射出一絲複雜的感情,隨即歸於平淡,彷彿李隆基的事情已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怎麼,你知道了?”
楊玉環輕輕搖了搖頭,她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譏諷地冷笑,道:“我猜得到,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事實上,我在兩年前便猜到了。”
她忽然抬起頭,有些警惕地望著李慶安道:“你是想讓我去長安嗎?”
李慶安暗贊楊玉環的聰明,他也坦率地說道:“是的,我今天來的本意就是想請你隨我去長安,但現在我已經不想了。”
“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願意你再成為楊貴妃。”
楊玉環久久地凝視李慶安,她笑了起來,兩頰笑渦如霞光盪漾,她慢慢低下頭小聲道:“難道你真沒有一點來看看我之心?”
“你說呢?”李慶安微微一笑。
“我想你曾經是我師傅,徒弟有難,師傅哪能袖手旁觀呢?”
楊玉環指了指外面,抿嘴一笑道:“那些保護道觀的人,都是你派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