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安搖搖頭道:“士兵打仗,以軍功記賞,你之所以少得,是你丈夫立功少的緣故,如果你不相信,我把你丈夫叫出來,讓他自己給你說。”
他轉身對韓進平道:“去把秦雷叫出來,不!把她們丈夫全部叫出來。”
這幫婦人頓時慌了手腳,她們本來是私自相約而來,聽說李慶安新官上任,便想著給李慶安施壓,多少能撈點好處,如果她們丈夫真的出來了,那問題可就嚴重了,女人大多為己,鮮有桃園結義的精神,一旦要損害自己利益,臨時聯盟立刻崩潰。
她們面面相視,開始互相埋怨起來,“秦二孃,我們都不想來,都是你挑的頭,這下該怎麼辦?”
秦二孃也呆住了,但她依然嘴硬道:“大家不要怕,他敢亂來,我們就去程都護那裡、去夫蒙節度使那裡告他。”
李慶安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惕,這和程千里有什麼關係?他不露聲色地笑了笑道:“你們覺得不公平,想多要土地,可以,我可以給你們,不過打仗時,你們丈夫就要第一個衝上去,這就是代價,你們真的想好了嗎?”
婦人們開始倒戈了,竟異口同聲道:“沒有!我們都不想要,是秦二孃自己想要,我們只是陪她而來。”
李慶安點了點頭,“那好,既然你們都不要,就賞秦雷一人。”
他一揮手,對韓進平道:“你去告訴秦雷,他娘子嫌賞賜少,我打算多賞他二十畝土地。”
秦二孃的眼中露出了懼意,她眼見韓進平要進軍營,連忙跪了下來,顫聲道:“李校尉,請等一下!”
李慶安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問道:“你不是要去程都護、去夫蒙節度使那裡告我嗎?我害怕了,所以要多給你二十畝土地,你應該高興才對,你害怕什麼?”
秦二孃悄悄回頭瞥了一眼,依舊低頭不語,李慶安站起身對其他人道:“你們去吧!這件事就算了,我會稟公處置每一個手下的軍功,以後不要再隨意鬧事了,這對你們丈夫沒好處,知道了嗎?”
眾婦人紛紛答應,作鳥獸分散,見其他人走了,李慶安這才又問秦二孃道:“說吧!是誰指使你來的?”
秦二孃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李慶安冷笑一聲道:“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去領你的二十畝土地吧!”
說罷,李慶安起身就走。
“啊!李校尉,我說,我說!”
秦二孃嘴唇哆嗦著,低聲道:“是……是程都護派人來指使我這樣做,讓我來鬧事,如果我們問倒李校尉,然後他再帶我們去夫蒙節度使那裡告狀。”
果然和程千里有關,李慶安哼了一聲,問道:“那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們答應事成後給我五貫錢。”
“五貫錢?你的命就只值五貫錢嗎?”
“命?”秦二孃不解地望著李慶安。
李慶安冷冷道:“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是安西軍方高層的權力鬥爭,你一個小小的人物卻貿然捲進去了,最後事情若鬧大,他們只能殺你滅口,難道你不明白嗎?”
秦二孃臉色刷地變得慘白,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貪圖一點小便宜,哪裡懂這種勾心鬥角之事,聽到危機到自己的性命,她嚇得渾身直抖,慌忙問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他們問起來,你就說,李慶安一文錢也不肯多給你。”
……
營帳裡,李慶安沉思不語,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捲進了程千里和高仙芝的鬥爭中,很明顯,因為高仙芝私下賞賜了自己,他們便想利用自己分賞這件事尋找突破口,最後將火燒到高仙芝身上。
這時,韓進平在一旁小聲道:“將軍,屬下以為程千里其實做得並不高明。”
李慶安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他是科班出身,又當過一縣校尉,說不定能有什麼好的建議,便笑道:“你說說看,怎麼個不高明?”
韓進平見李慶安肯聽他的意見,連忙道:“他找人挑撥軍屬來鬧事,表面上看好像是給將軍施壓,可實際上非但沒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暴露了他的企圖,如果我是他,我絕不會讓一些婦人來吵鬧,而是會暗地收集將軍的證據,再找幾個軍屬作證,直接到夫蒙節度使那裡告將軍一狀,只要人證物證俱全,恐怕將軍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可現在他這樣一鬧,將軍就可以從容應對了。”
李慶安點了點頭,韓進平說得不錯,便又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樣應對呢?”
“很簡單,這次高帥給了將軍十五頃土地,是要將軍以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