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慶王’。
李慶安慢慢將紙條揉成一團,這張有點畫蛇添足的紙條讓他心中忽然生出了疑心,“這些刺客真是慶王派來的嗎?”
林欲靜而風不止,看來這次河南道之行,不會那麼簡單。
“使君,那兩個活口怎麼辦?殺掉嗎?”
“不!把他們傷治好,送到長安高力士府中去,還有這五十名刺客的人頭一起送去。”
李慶安冷哼了一聲,究竟是誰花重金把他們從獄中買出,一查便知。
……
開封縣佔地面積極大,城牆周長六十餘里,人口二十餘萬,其中三成人口都是靠漕運生活,但幾個月的乾旱使汴河水降到了最低,已經無法行船,漕運已經停止了四個月,這給汴州人的生活帶來了極大地衝擊。
開封縣中除了縣衙、州衙和轉運支使衙門,還有就是河南道採訪府官衙,採訪府官衙的人數並不多,二十幾名衙役,一名判官,四名採訪支使。
這天上午,李慶安抵達了開封縣,但迎接他的,不是河南道的文武官員,而是汴河沿岸兩萬餘漕運苦力的大規模靜坐抗議。
開封縣的主幹道叫做白水大街,此刻大街上密密麻麻坐滿了漕運苦力,人人頭扎白巾,赤裸著上身,面板黝黑油亮,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憤怒和倔強,他們並不完全是汴州的漕運苦力,還有來自宋州、亳州,甚至有的還是來自徐州。
在城門口,李慶安遇到了前來迎接他的觀察使衙門判官劉嗣松,這是一個頗為精明能幹的黑瘦男子,約三十餘歲,在這裡已經做了六年,非常瞭解當地的情況。
“使君,不知是誰走露了你來上任的風聲,這些漕運苦力前幾天就從四面八方趕來,這不,堵在城中向你施壓呢!”
“向我施壓?”李慶安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便笑道:“向我施什麼壓,我又不是龍王爺。”
判官劉嗣松苦笑一聲道:“河南道乾旱,京城的漕運改走長江,再走漢江北上,苦力們很擔心漕運就此改道,他們的生活就將無以著落,所以他們就聯合起來向使君施壓,不準朝廷將漕運改道。”
“原來如此!”
李慶安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劉嗣松帶來的幾個衙役外,再沒有任何官員,他便問道:“那太守和縣令呢,怎麼不見?”
“李使君,我在這裡!”
只見遠處奔來了十幾名官員,個個滿頭大汗,為首是名五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正是汴州太守吳清。
他上前拱手施禮笑道:“在下汴州太守吳清,歡迎李使君來汴州。”
語氣中並沒有一種上下級的口吻,這也難怪,李慶安的庭國公只是爵位,只表示一種身份,不代表官職,冠軍大將軍只是散官,若沒有相應的實權職官相配,也沒有任何意義。
李慶安目前的官職是御史大夫,從三品銜,而且還沒有御史中丞那種御史臺的實權,僅是一種虛職,而汴州是上州,太守也是從三品銜,從官品上兩人是平級,但太守卻更有實權。
大唐的行政級別是縣、州、省三極,省是指中央尚書省,道並不是一種行政級別,觀察使也不是太守的頂頭上司,只是一名欽差大臣,清理刑獄和監察官員,有彈劾權、舉薦權和刑獄處置權,但不能干預地方政事。
正是這個緣故,吳清對他的態度便是敬而不恭,他嘆了口氣又苦笑道:“這些漕工從四面八方趕來,指明要見使君,我們又不敢強制驅趕,怕引發暴亂,使君一來便面臨如此棘手之事,在下實在是過意不去。
嘴上雖然說過意不去,但眼中卻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得意,李慶安也笑了笑回禮道:“在下是軍人出身,對地方事務沒有什麼經驗,聖上要求我最大程度減少旱災損失,還希望吳太守多多配合才行。”
“一定!一定!”
吳清笑容異常誠懇,連忙道:“使君不妨從東城門入城,那邊沒有堵路的漕工。”
他話音剛落,李慶安的三百親衛突然發動了,他們戰馬疾奔上前,橫刀出鞘,弓箭上弦,大聲喝道:“誰敢不要命上前!”
李慶安這才發現漕工們都湧了上來,不知是誰告訴他們,觀察使到了,他們紛紛上前申訴。
“我們要見觀察使!我們要見李使君!”
漕工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見邊際,群情激憤,吼聲如雷,拼命向前湧動,三百親衛有些阻擋不住了,戰馬不住向後退。
李慶安瞥了一眼吳清,只見他一言不發地向後退了幾步,這些漕工是來找李慶安的,和他半點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