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快滾開!”
民眾和小商販嚇得向兩邊奔躲,稍微慢一點,便被皮鞭抽中。身上留下血痕,士兵們也認識這幾輛馬車,不敢阻攔,紛紛讓開。
哥舒翰眉頭一皺,問長孫全緒道:“這些是什麼人?在京城竟如此強橫?”
李慶安已經看見了馬車上插的三角杏黃旗,上面金邊黑底白字,寫著大大的‘楊’字,他忽然想起獨孤明珠之言,便問道:“莫非他們就是五楊?”
“正是他們!”
長孫全緒點點頭道:“看前面這兩輛馬車的樣子,應該是楊銛和楊錡二人,一個是光祿寺卿。一個是司農寺卿,都是碌碌無為的庸人,整天只知道走馬鬥犬。”
他剛說完,楊家的馬車便衝進了城洞,城洞中更加擁堵,本來就在城洞中的幾輛馬車頓時前進不得,後退不能,擠成一團。
“讓路!給老子讓路!”
幾名開路大漢十分兇狠,舉鞭就抽趕車的馬伕,旁邊隨車的裴寬孫子正要上前,他身後的老管家卻拉住了他,“公子,讓我來說。”
老管家上前拱手陪笑道:“幾位大爺息怒,我們是裴相國的家人,並非有意擋路,實在是無法後退……”
他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脆響,老管家的臉上便多了一道血痕,他慘叫一聲,捂住眼睛摔倒在地。
周圍人一陣騷動,嚇得向後直退,後面的李慶安看得清楚,他不由勃然大怒,當初馬球比賽時,裴寬可是幫了他大忙的,今天裴家受辱,他怎能袖手旁觀?
他催馬便要上前,長孫全緒嚇得死死拉住他,“李將軍千萬管不得,這五楊在長安權勢滔天,連公主王子都不敢惹他們。”
哥舒翰也眯著眼罵道:“他孃的,不過是幾個奴才,也這麼驕狂嗎?”
“他們是狗!沒有主人撐腰,他們敢嗎?”旁邊一名小商人憤恨道。
李慶安忍下了這口氣,冷眼看著事態發展,裴府的老管家中鞭倒地,裴公子要衝上前去論理。卻被隨從死命拉住不放。
“公子,你不能上前。”
“你們放開我,這幫王八蛋!”
“瑜兒,不得粗言!”
馬車門開了,一名身著二品錦服的老夫人走下馬車,她瞪了孫兒一眼,少年郎垂手站立,忿忿道:“祖母,老管家上前去說好話,他們卻出手傷人。”
“我知道,你們退下吧!”
老夫人上前看了看老管家的傷勢,只見他左眼被打爛,血肉模糊,已經廢了,她眼中充滿了怒火,驀地回身怒斥楊家人道:“這走路總有先來後到,我們眼看要進城,你們卻堵住去路,還行兇打人,你們真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裡嗎?”
幾名開路大漢見老婦人氣質高貴,身著二品服飾,倒不敢太放肆,回頭向馬車請示道:“主人,好像是裴尚書的妻子。”
馬車中哼了一聲,傳出楊銛那沙啞的聲音,“就是一品公主又如何?”
幾名大漢心領神會,舉鞭指著老夫人大罵:“老賊婆,再敢放臭屁,老子一鞭抽死你!”
老夫人幾時被這等辱罵過,她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對方,驚怒之下竟忽然昏死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
丫鬟們一片驚聲叫喊,裴寬的長孫裴瑜大怒,拔劍便向辱罵祖母的大漢撲去,不等他衝上前,幾名大漢一擁而上,抱腰抱腿,把他掀頂在牆上,揪住他的頭髮猛踢狠揍。
其他人氣勢洶洶要找裴府家人算賬,幾名裴府丫鬟嚇得扶起暈過去的老夫人便向後跑去。
就在裴府家人剛離開馬車,一支袖箭‘嗖!’地射來,從挽馬濃密的馬尾中射入,箭勢異常強勁,整支箭沒入了馬的糞門,挽馬一聲長嘶,前蹄躍起,猛地將兩名執鞭大漢踢飛,一名大漢被踢斷脖頸,當場身亡,另一名大漢被踢斷十幾根肋骨,後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挽馬疼痛難忍,拖著馬車,發瘋似地向對面的馬車撞去,楊銛馬車周圍的隨從一陣吶喊,紛紛後退躲閃,‘轟!’地一聲,挽馬撞在車壁上,馬車劇烈晃動一下,裡面傳來楊銛和兩個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挽馬發了野性,拼命再次向前衝撞,又是一聲轟然巨響,楊銛的馬車被撞翻傾覆,守城門的幾十名士兵見形勢危急,紛紛刀砍槍刺挽馬,片刻,發瘋的挽馬便倒在血泊之中,它拉拽的馬車也傾翻了,城門口頓時亂成一團,楊銛的侍衛們急忙上前去搶救馬車裡的楊銛。
哥舒翰回頭詫異地望向李慶安,李慶安卻聳聳肩,兩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