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年說事,幾名有疑義的大臣皆不敢吭聲,連本來想指出今年各地均遭災荒的裴寬也沉默了,誰都看得出李隆基決心已下,所謂與大臣討論不過是他說說罷了。
李隆基見無一人反對,他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各位愛卿均無異議,發動河湟會戰大局已定,下面朕想各位愛卿商討一下具體細節。”
他見楊慎衿欲開口,便擺擺手笑道:“不急,大家先看邊將們的練兵,一邊看一邊慢慢商討。”
李隆基又對陳希烈道:“左相國,可以開始了。”
“遵旨!”陳希烈匆匆跑下臺去。
……
在校場的西門外,十二支團練營整齊排列著,他們衣甲整齊,紀律嚴明,整整半個時辰,一千二百人像一千兩百尊雕像,紋絲不動,連十幾名兵部官員都感嘆不已。這是來自江淮計程車兵嗎?這種肅殺之氣,分明只有經歷過戰爭的邊疆士兵才會有。
李慶安今天也身著一襲盔甲,腰挎高仙芝送他的橫刀,後背黑色大弓,在他身後,一百名將士衣甲整齊,人人手挽長弓,斜背箭壺,一個個表情嚴肅,等待著即將開始的檢閱,他們的戰馬安靜地站立在主人身邊,馬蹄不時輕輕地踢打著地面。
這時,李慶安斜望了一眼旁邊的李嗣業,恰好李嗣業也向他望來,兩人目光一觸,會意地點了點頭,今天,不僅是二十四名邊將的競爭,也是幾大節度邊軍之間的較量。
李嗣業訓練的是步卒陌刀軍,雖然江淮沒有陌刀,但每人皆執特地打製的大刀,刀光雪亮,殺氣騰騰。
而排在最前面的,是李光弼的武進營,他訓練的是槍兵,一百名士兵手握鐵槍,昂首站立。
這時,鼓聲隆隆地敲響了,所有計程車兵目光刷地向左面的角樓望去,角樓上紅旗揮動。
李光弼低低一聲喝令:“上馬!”
一百名槍兵翻身上馬,控制住馬速,緩緩地向校場西門而去,這裡守衛著二十幾名羽林軍。見第一支隊伍過來,他們紛紛向兩邊閃開,騎兵隊越奔越快,衝進了演軍校場。
隨著百名騎兵賓士進了校場,觀檢臺上微微起了一陣騷動,士兵們控制著馬速,整齊劃一地向觀檢臺奔來,忽然嘎然而止,一齊向李隆基行了軍禮。
李光弼大喝一聲,“出槍!”
刷地一下,百杆長槍刺出,百名騎兵演練著百槍陣,槍法精奇,如梨花飛舞,氣勢雄渾,無堅不摧,李隆基點了點頭,對李林甫笑道:“相國,這才是江淮子弟,這才是朕的府兵精銳,看來中原腹地的府兵也並非羸弱之兵,關鍵還是在於將,將猛則兵強,這個李光弼不錯,有點像他父親。”
李林甫也沉吟一下道:“這幾日臣一直在考慮對吐蕃的河湟之戰,雖然安西取得了小勃律的大勝,但實際上是以奇兵獲勝,在小勃律國基本上沒有和吐蕃打一場硬戰,在安西有地形之利,或許可以這樣做,但東線就不一樣了,吐蕃在安西失利,對怎麼可能不重兵防守赤嶺一線,以保住他們九曲的後勤之地,臣以為,僅憑隴右之軍是不可能取得河湟的勝利,必須外調援軍才行。”
李隆基微微點頭。“相國說得不錯,赤嶺易守難攻,朕也是擔心隴右兵力不足,朕準備調三萬河西軍和三萬朔方軍,支援隴右,只要能拿下赤嶺,朕付出多大的代價也願意。”
這時,鼓聲又起,安西李嗣業的大刀軍入場了,一百名身高魁梧的壽春兵身披重甲,頭盔嚴嚴實實地護住臉鼻,只露出一雙雙冷酷的眼睛,他們手握長約一丈的寬口大刀,列隊成四排,如牆推進,李嗣業手執真正的陌刀,擠身於最前排。
他們動作不快,每一步重若千鈞,踏出的足聲如雷霆震動,一步一步向觀檢臺走來,這種殺氣凌厲的氣勢,使許多坐在前排的官員都臉色微變,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
李隆基一言不發,目光緊緊地注視著這支仿陌刀軍的陣勢,他從前也見到宮中侍衛的陌刀表演,但卻沒有這支軍隊力劈華山般的震撼,他忽然發現關鍵便在中間身高近一丈的李嗣業,他就是全軍的陣眼,正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整支軍隊就彷彿有了靈魂。
“壯哉!安西軍。”李隆基情不自禁地脫口而贊。
李嗣業一聲低令,刀軍陣轉頭向東,東面擺放著一排數十隻木製人偶,大刀軍列陣而上,刀鋒劈過,沛不可當,木偶頓成碎末。
觀檢臺上喝彩聲一片,李隆基輕輕出了口氣,又對李林甫笑道:“安西陌刀軍之威,朕第一次領教了。”
“陛下,這還不是真正的陌刀軍,臣聽聞攻打連雲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