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身死的訊息在數日後傳到了荊州,哥舒翰之子哥舒曜大慟暈死。被眾將急救方醒,哥舒曜隨即下令全軍縞素舉哀,又割破手指寫下‘復仇’二個血字,整頓軍馬,得三萬精兵,浩浩蕩蕩向襄陽殺去。
但就在這時,李亨十萬大軍已殺到了襄州,李瑁急令大將趙奉章率軍五萬前去迎敵,四望山一戰,劍南節度副使史翽擊潰了趙奉章之軍,十萬大軍劍指襄陽城,兩天後,大軍越過了疏河,兵臨襄陽城下,而哥舒曜的三萬軍也殺到了長林縣,駐兵不前。
此時李瑁在城中還有七萬大軍,就在李瑁準備與李亨決一死戰時,西城傳來訊息,他最信任的大將張維瑾開城投降,七萬大軍跟隨張維瑾投降了劍南軍,十萬劍南軍殺進了襄陽城,直到這時,李瑁才知道他殺哥舒翰是自毀長城,在無盡的絕望和悔恨中,李瑁火燒荊王府,自焚而亡。
哥舒曜聽聞李瑁自殺,他自知不敵劍南軍,便率軍返回荊州,盡起荊州八百艘戰船,離開荊州向江南而去。
……
江南的戰事目前陷入了膠著狀態,北唐軍雖然士氣高漲,進攻凌厲,但苦於沒有大型戰船,漕船雖多,卻難以和南唐水軍匹敵,八萬大軍只得望江興嘆,這時,李慶安下令在白沙港大量造船,徵集了上萬船工,限兩個月內造出三百艘大船。
訊息很快便傳到了長江對岸的南唐軍大營,李璘聽說北軍剛開始造船,不由放聲大笑。這時他也得到情報,皇兄李亨親率十萬大軍東征荊襄,種種利好訊息傳來,終於令李璘放下心,他一方面命巡哨在江岸巡邏,嚴防北軍用漕船渡江,另一方面,他翹首企盼等待荊襄的好訊息傳來。
……
鹽港夜晚,寒風四起,北風呼嘯,強勁的風力將港口上的大旗吹得‘啪啪!’作響,港口四周已經被上萬士兵戒備森嚴,二十里內,任何一個外人也難以混入港口,經過一次又一次不斷的增兵,鹽港的駐兵已經超過了三萬人,十分隱蔽,從這裡到百里外都是白茫茫的鹽田,沒有人家也沒有樹木,在軍隊的封鎖下,南岸的探子基本上無法過來,更不可能發現這裡已經駐紮了三萬大軍。
這時,一陣激烈的馬蹄聲震碎了寂靜的夜晚,只見上千騎兵從西北方向疾馳而來,風馳電掣,為首之將正是北軍主帥李慶安。
鹽港是李慶安佔領的第一個戰略要地,他並不是為了奪取江淮的鹽利,而是看中了鹽港特殊的地理位置,這裡位於長江的出海口,直接面對大海,又有胡逗島阻隔,南唐軍難以探查到這裡的情況。
可以說,鹽港是關係到李慶安江南戰役全勝的關鍵之處,打贏江南戰役,沒有什麼懸念,關鍵是攔截住多少江南之軍。李慶安也知道,在水面作戰,他們的北唐軍沒有優勢,甚至還有落敗的可能,所以他必須要最大程度地在陸地上殲滅江南軍。
一千騎兵奔至港口,大將李抱真率軍上前施禮道:“末將參見大將軍。”
“它們來了嗎?”
“快了,東面斥候已經看見了它們,最多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好!我們去碼頭等待。”
李慶安催馬向碼頭而去,碼頭上二十幾艘船移去了胡逗島,碼頭上空空蕩蕩,幾艘引導小船已經就位了,黑色的浪花拍打著碼頭上的青石長條,發出嘩嘩的迴盪聲,夜色格外深沉,江面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色霧靄,但並不影響航行。
李慶安凝視著茫茫的江面,烏雲黑沉沉的壓著江面,連星光也沒有,這是個非常隱蔽的夜晚,也是北軍等待了多時的軍隊。
“大將軍,我很期待啊!”
李抱真慢慢走上來,他望著江面興奮地長嘆一聲,嘆息中不是惆悵,而是一種期待和激動,趙崇節也走了上來,這一次他是副將。
李慶安淡淡一笑,對他們道:“這次你們二人的任務將直接關係到我的江南戰略的成敗,我對你們只有五個字的要求:謀定而後動。”
兩人一起躬身道:“是!卑職遵命。”
這時,李慶安忽然回頭向江面上望去,他似乎感到了什麼,過了片刻,他笑了起來,“你們可以準備了,它們已經來了。”
李慶安話音剛落,只聽眺望塔上發出刺耳的鐘聲,‘當!當!當……’
這是有船進港的訊號。
趙崇節調轉馬頭,便向軍營奔去,李慶安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時,他隱隱看見了,江面的半空中出現了一串亮點,漸漸的亮點靠近,只見黑影曈曈。在霧靄中顯得異常詭異,待黑影靠近,這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這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