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提醒了李抱真,他險些忘了正事,便連忙道:“大將軍命令我們控制江陽港,掃清江北的一切李璘軍殘餘,同時招募水勇,徵集船隻。”
季廣琛點點頭道:“江都這邊有數萬碼頭工人,水性好的不少,可以在裡面招募水勇,船隻可以借用漕船,五六千艘沒有問題,這些我們地方衙門可以解決,只是掃清李璘軍殘餘和控制江陽港,就要拜託李將軍來做了。”
“沒有問題,我也是這個意思,事不宜遲,今天下午我們便開始分工進行,另外我急需三十條大船,請季太守立刻準備,在江陽港等候。”
“好的!我馬上給將軍準備。”
……
下午,剛吃過午飯,李抱真和司馬李銑率領四千軍向南方疾奔而去,奔出十幾裡便兵分兩路,李銑率領八百團練兵打著北唐軍旗號殺向江陽縣,而李抱真則率三千騎兵向海陵縣殺去。
江陽縣也隸屬於揚州,在江都以南三十里,位於長江北岸,而縣城離長江的港口又有二十里距離,由於北唐軍兵力不足,因此在江陽縣只有百人左右的駐軍,但江陽港卻有李璘的四百水軍,十幾艘戰船,並沿運河修築了一座城堡。
李璘之所以佔據江陽港不肯撤軍,就是希望李慶安的軍隊和上次一樣,臨時佔領揚州幾個月,這樣當李慶安大軍撤兵時,他的軍隊有江陽港為跳板,便可以迅速殺回來。
但江陽港的南唐水軍日子並不好過,李慶安的軍隊暫時沒有理睬他們,他們便一天天煎熬,過一日算一日。
這天下午,江陽港守軍忽然得到情報,北唐軍騎兵已經向港口殺來,足有一千餘人,他們嚇得魂飛魄散,沒有半點抵抗的意識,紛紛駕船渡江,逃到對岸潤州去了。
李銑率八百團練兵兵不血刃便佔領了江陽港,但李抱真佔領江陽港只是為了奪取航船通道,一支由三十艘大船組成的船隊很快透過了江陽港,駛入長江,向東駛去。
李抱真真正要掃清的是海陵縣,確切說是海陵縣的江心島:胡逗州。
海陵縣也就是今天的江蘇泰州,唐朝時隸屬於揚州,管轄面積極大,向東到海邊,向南到長江沿岸,都是海陵縣的管轄範圍,但基本上都是鹽田和灘塗,沒有什麼城鎮村莊,一條官道也是用於運鹽,直達江邊。
在海陵縣的江邊也有一座碼頭,便是著名的鹽碼頭,每年數萬石鹽便從這裡上船,沿著長江運往內陸各地,同時向東入海,將鹽透過海運運往北方。
唐朝時的長江口和現在大不相同,從江陰一帶便形成了巨大的喇叭口,像現在的啟東縣、海門縣都是大海,還沒有形成陸地,今天的南通在當時只是一座江心島,和現在的崇明島一般大小,叫做胡逗島,屬於海陵縣管轄,胡逗島以東便是茫茫的大海了。
鹽碼頭和胡逗島目前都在李璘的控制之下,大部分駐紮在鹽碼頭,駐紮有五千軍隊,李璘軍不放棄鹽碼頭主要是為了控制鹽,鹽利是李璘的主要軍費來源之一,在李璘難以控制商稅的情況下,鹽利則快捷便利,每年可以給李璘帶來近百萬貫的收入。
因此鹽碼頭對李璘便有著舉足輕重的戰略地位,李璘的大軍已經撤至江南,而唯獨在鹽碼頭他依然駐有五千重軍,由大將元景曜率領。
元景曜今年三十五歲,原是揚州大都督府下的一名都尉,世家習武,使一杆一丈五的大鐵槍,槍法精奇,在江南一帶他所向披靡,除了李璘十八歲的兒子李易外,他沒有遇到過敵手。
也是這個原因,元景曜一向十分自負,他對李璘聞安西軍到來便逃過長江十分瞧不起,元景曜常對手下士兵道:“安西軍雖然勇烈,但那是在西域,或者中原、河北還能發揮點威力,但到了江南,他們未必是我們的對手,曹操八十萬軍見否,一樣被江南水軍殺得火燒而逃,汝等切不可長他人志氣,墮自己的威風。”
元景曜雖然驕傲,但他的另一面,在戰術上十分謹慎,他的軍隊,除了一千人駐紮在岸上外,其餘四千人都紮了水寨,以船為營帳,駐紮在江中,這樣一來,如果北唐大軍來襲,他進可攻,退可守,甚至還可以隨時撤入大江。
這天下午,元景曜接到斥候稟報,西北方向發現一支千人的騎兵,正向碼頭這邊疾馳而來。
他立刻意識到,這必然是李抱真派軍隊來圍剿自己。
“他們確實只來了一千騎兵嗎?”元景曜問斥候道。
“回稟將軍,沒有錯,確實只來了一千騎兵。”
元景曜有些動心了,如果對方來了三四千騎兵,或許他還不敢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