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高霧說話,明珠卻搶著道:“霧姐只是借住在你府上,並非你的家眷,她帶你的親衛,很不妥,再說我出門在外,什麼時候帶過衛兵,霧姐也是,向來都是獨來獨去慣了,需要什麼護衛?”
“是這個原因嗎?”李慶安注視著高霧問道。
高霧默默點了點頭,“明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資格帶你的護衛,而且我若帶了你的護衛,訊息傳到長安,會對我父親不利,七郎,今天這件事我願意負責。”
“你要負什麼責!”
李慶安冷笑了一聲,道:“那些地霸惡貫滿盈,死有餘辜,我已下令繼續搜捕其他漏網之魚,每一個人我都要嚴加辦罪!”
高霧嘆了口氣道:“他們雖然有罪,但不至於死,望七郎公正處置。”
“我知道。我會將他們的惡性一一公示。”
說到這,李慶安又問道:“我聽有人說,你遇到了熟人,是誰?”
“是成都的右相國崔圓和他兒子,他們剛離開寺院沒多久。”
‘崔圓?’李慶安愣了一下,他來長安了嗎?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又急忙問道:“他們住哪裡?”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七郎可以問問方丈,他們好像很熟,或許方丈知道他的住處。”
李慶安心急,他開門便要出去問方丈,走了兩步又回頭道:“我的馬車就在門口等著,你們先回去,以後出來一定要帶兩個人,至少要有人報信。”
高霧行了一禮,道:“多謝七郎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姐夫,上次我去安西報信,好像你給我的補償不足……哎!霧姐,讓我把話說完。”
不等明珠說完,高霧便拖著她走了。
李慶安心中想著,崔圓之事,便出門問方丈道:“請問方丈,可知崔圓的住處?”
“這個……”方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們一家就住在隔壁的安業坊。”
……
崔圓在長安已經沒有宅子了,一家人便借住在族弟崔寓的府上,崔寓最早曾是隴州太守,後來調入朝為御史中丞,現任太常寺卿,是崔家僅次於崔渙的朝廷高官。
今天崔寓也沒有上朝,他請了病假休息在家,此時,他正和崔圓談論著發生在報恩寺之事,他們並不在意高霧殺人,他們在意的是高霧和李慶安的關係。
崔圓和崔寓都是老政客了,尤其是崔圓,高霧險些做了他的兒媳,但高霧本人卻死活不肯,崔圓也有點不懂,按照高霧的年紀,她很難再嫁出去了,嫁給自己的次子,從門第上看她是高攀,而且自己兒子還很喜歡她,她卻死活不肯嫁,不惜和父親翻臉,如果說她是想嫁皇室為妃,但李隆基準備把她嫁為親王妃時,她卻跑了,這一直讓崔圓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高霧是喜歡李慶安。
這也難怪啊!李慶安以前就是高仙芝的手下大將,高霧喜歡他也是很正常之事,如果高霧真嫁給了李慶安,那麼南唐的格局就變得微妙了,這裡面關鍵是高仙芝。
崔圓嘆了口氣道:“如果高仙芝投靠李慶安,那南唐的軍隊至少要被李慶安奪走一半,別看李亨想用兒子來替代高仙芝,奪他的軍權,實際上很難,高仙芝在軍中的威望極高,就算沒有席元慶等那幾名心腹大將,只要他振臂一呼,一半以上的軍官都會向他倒戈。”
“那殺了他可以嗎?”
崔寓喝了一口熱茶問道:“如果李亨知道高霧嫁給李慶安,他必然不會再容高仙芝,會把他騙到成都殺死,這樣,你認為如何?”
崔圓搖搖頭道:“哪有這麼好殺,若殺了高仙芝,軍隊就會譁變,如果可以殺,李亨早就把他殺了,投鼠忌器啊!”
兩人都沉默下來,這時,崔寓嘆了口氣道:“高霧嫁給李慶安,裴婉兒也很快和他成親,李慶安這棵大樹,人人都想依附,昨天我還和大哥說起,要不要把崔家的女兒也許給他!”
“為什麼崔家也要聯這種婚姻?”
崔圓有些不高興道,他一向就不喜歡這種政治聯姻,尤其是步裴家的紅塵,更讓他不齒,但他見崔寓有些憂心忡忡,便問道:“怎麼,一定要聯姻嗎?”
崔寓搖了搖頭道:“聯不聯姻倒不重要,關鍵是現在裴家的勢頭很猛,尤其裴遵慶為右相後,那個傢伙你也知道,十足的世家門派者,肆無忌憚地擴張裴家的勢力,我昨天統計了一下,本來裴家的勢力比我們崔家還差一點點,但經過裴遵慶的擴張,現在已經超過崔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