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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接過情報仔細看了一遍,不由大吃一驚,情報上說,相州城內有安西軍的天雷,數量不詳,但有天雷這件事是毫無疑問了,他們也聽到了爆炸聲。
安祿山沒想到相州也有天雷,李慶安竟然把他的秘密武器給了郭子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天雷,已經成功了,卻被李慶安全部摧毀,後來連買的硫磺也被攔截了,他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苦澀。
“高先生,你的手下會不會搞錯了?”
高尚搖了搖頭,“應該不會,茅盛在幽州也曾親眼見過天雷,他不會弄錯,卑職也以為,相州城擁有天雷的可能性很大。”
“為什麼?”
“如果我們燕軍從不知道天雷的秘密,李慶安肯定不會把這個秘密武器給相州,但現在大帥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知道了它的配方,甚至試驗成功了,那李慶安就沒有必要對郭子儀隱瞞了,所以相州擁有天雷,我並不覺得奇怪。”
儘管安祿山心中十分鬱悶,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高尚說得有道理,只是他不知道相州的天雷會給自己軍隊帶來多大的殺傷。
“大帥,後面還有情報……”高尚見他只關注天雷,便又提醒他道。
安祿山又繼續向下看,下面卻是個比較好的訊息,程千里將大量糧食散發給了逃難的民眾,儘管他對外宣傳可支援一年,但實際上最多隻能支援一個月,相州城內已經實行了糧食配給制,這個訊息絕對準確。
“先生,這倒是個好訊息啊!我只要圍攻相州一個月,他們將糧食盡絕,不戰自潰了。”
安祿山轉憂為喜,哈哈笑了起來,高尚卻有點摸不透安祿山的戰術了,不是說要在黃河徹底冰凍前拿下相州城嗎?如果是那樣,一個月的存糧和一年的存糧又有何關係?
“大帥,這是為何?”
安祿山卻賣了個關子,神秘一笑道:“先生可拭目以待,看看我安祿山的謀略如何?”
高尚只覺得戰局變得撲朔迷離,是急攻拿下相州,還是圍城打援?連他都看不懂安祿山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了。
……
中午時分,圍困東城的安祿山大軍發動了第一次攻城,由左軍大將李歸仁部進行試探性進攻,儘管這只是試探性進攻,但安祿山還是投入了三萬六千人的大軍,一百多臺攻城器械,其攻城的兇猛程度,絕不亞於正式進攻。
三萬六千大軍排列成六個方陣,每個方陣間相隔百步,就儼如六幅巨大的黑色地毯,在大地上起伏前進,軍隊士氣高昂,殺氣沖天,他們從兩裡外向城牆靠攏,鼓聲如雷,號角連天,旌旗遮天蔽日,長矛如林,盾牌如山,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死亡的黑色。
大將李歸仁騎在戰馬之上,用戰刀一指城池,“前進!”
“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徹天地,在每支隊伍的中間豎起了十幾座木製鬥蒙,這是抵禦城上飛石所用,伴隨著木製鬥蒙下的巨大軲轆聲,以及近百輛巢車和雲梯,隊伍開始緩緩向城牆殺去。
城頭上也鼓聲大作,程千里眼睛通紅,吼叫聲連連,儘管他也知道這是燕軍試探,但是對方投入了三萬餘人,還是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他投入了一萬人進行東城防禦,並親自指揮戰鬥,此前的種種應對計劃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快!箭矢運上來……”
“混蛋!先去搬石頭,投石機準備!”
東城頭上的十三架重型投石機吱嘎嘎的拉開了,高三丈,臂長六丈,投石可至七百步外,須兩百人才能挽動,黑黝黝的十三架投石機矗立在城頭,就儼如十三尊魔獸,三百斤重的巨石放進了彈兜,兩百人拉拽著二十根手臂粗的皮帶,等待著發射的命令。
在城垛中間, 八千士兵手執長弓大箭,一支支四尺長的粗杆箭已經搭上弓弦,防禦所用的弓箭和平地交戰用的弓箭不同,不需要箭能射多遠,但必須要沉重,使箭能依靠本身的重力射穿敵軍的盔甲,因此一般都是用大箭,手指粗的箭桿,鋒利的箭尖呈流線型,四邊有放血槽。
敵軍已漸漸地進入了投石機射程,程千里下達了射擊的命令,他嘶啞著嗓音大喊道:“射擊!”
紅旗揮下,眾軍奮力,只見十三尊魔獸的長臂揮出,十三塊巨石凌空飛射,呼嘯著向城下砸去。
從城下向上看,只見天空出現了十三顆小黑點,彷彿掠過天空的雁群,但小黑點卻越來越大,瞬間變成了在天空翻滾的巨石,向他們頭頂砸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