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向安西進發了。
經過幾個月的蹉跎,他的錢早已花光,瘦驢也早賣了,替一名胡商做夥計便來到了碎葉,胡商不敢再帶他西行,便送給他一點錢分手了,盧杞想去找李慶安,可又敢,就這麼在碎葉混了二十幾天,正好遇到了碎葉徵兵,他便起意從軍了。
盧杞心中著實害怕,只得老老實實上前行禮道:“參見世叔!”
“我問你,你來安西,你父親和伯父知道嗎?”
“不知!”盧杞膽怯地低下了頭。
“你現在沒有死是你的幸運,否則你的不孝之罪便坐實了。”
佩服歸佩服,但李慶安心中也對這個少年的魯莽而感到惱火,要是盧杞死在安西,那他和盧家的仇可就結下了,還好,老天讓他遇到了這個少年。
盧杞嘴唇動了動,他忽然鼓足勇氣道:“大將軍,我想從軍,我知道我打仗不行,但我可以做文職,抄寫文書之類。”
李慶安搖了搖頭,道:“安西軍不準十六歲以下少年從軍,這是鐵打的規矩,不管是文職還是武職,我身為安西之主,更不能帶頭違反,你今年才十二歲,還差四歲,就算有大志也不行,你先回長安,好好再讀幾年兵書,等你十六歲時,我準你到隴右從軍,現在你先寫一封信回家向父親請罪,你聽懂了嗎?”
盧杞沮喪地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李慶安一擺手,對兩名親兵道:“把他帶到我府裡去,交給三夫人,就說這是我侄兒,讓三夫人好好安排他的食宿。”
親兵答應一聲,便讓出一匹馬,把盧杞抱上馬,便帶他走了,李慶安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一名親兵道:“早晚盯住他,別讓他再溜了。”
親兵點點頭,遠遠地跟著去了,盧杞的任性使李慶安不由感到一陣頭痛,看來他得親自寫一封信,給盧氏兄弟解釋了。
他搖搖頭,便道:“繼續走吧!”
馬車繼續前行,又走過幾條街,在一座大宅前停了下來,門口早等候了羅品方等十幾人,見李慶安到來,便一起迎上來。
這座大宅便是當年隱龍會的總舵所在了,隱太子李建成的牌位就在宅內,自從前年漢唐會正式被李慶安改成了安西內務司後,漢唐會便消失了,但漢唐會的核心隱龍會依然存在。
李慶安依然是會主,二十名會員代表著建成十八家將,不過這二十名會員中不少人都在內務司任職,或許是他們本人,或是他們家人。
其餘年紀較大之人,則把心思都轉到了自己家族的生意之上,比如羅品芳,他和常進同為隱龍會的副會主,但常進成為了安西內務司總管,而羅品方因為年紀較大而沒有從政,而是由他的長子羅啟明出任河中大都督府長史,羅品方本人則和他的次子在做安西和拜占庭之間的貿易,成立了羅記商行,是安西三個最大的私人貿易商行之一。
儘管羅品方等人的心思都轉到了貿易上,但隱龍會的宗旨和百年目標他們卻須臾不敢忘記,這幾年,李慶安實力的步步壯大固然令他們感到欣慰,但李慶安被封為趙王,這才是讓他們欣喜若狂之事,這意味著李唐宗室正式承認了建成後人的存在,這也是隱龍會百年來要達到的第一個目標,至少朝廷承認隱太子後人。
羅品方上前拱手笑道:“現在安西上下都在忙碌備戰,殿下怎麼有空到我們這裡來?”
羅品方至少在名義上是李慶安的外公,所以他對李慶安說話的口氣也和別人略有不同,更加隨意一點。
李慶安笑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以為我忘了嗎?”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就在一百二十八年前的今天,建成十八家將保護著建成太子妃常氏和建成遺腹子跋涉萬里,抵達了碎葉,這一天也成為隱龍會最重要的兩個紀念日,一個六月初四的玄武門事變,另一個便是十一月十一日的隱龍再生日。
隱龍會還在碎葉的十二人今天都齊聚祠堂,本來是要通知李慶安,但這幾天碎葉戰備緊張,大家也沒有什麼特別之事,便在羅品方的建議下,不通知李慶安,大家小聚一場便可。
聽李慶安居然還記得這個日子,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閃過一絲感動,羅品方躬身道:“其實年年都紀念,也沒有什麼特別之事,殿下公務繁忙,就不用來了。”
“我既然在碎葉,怎能不參加?”
李慶安見眾人都站在門口,便笑道:“大家都進去吧!今天是隱龍會的重要日子,我們仍舊按照傳統來舉行儀式。”
眾人走進了大門,李慶安的數十名心腹親兵也跟了進來,漆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