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也就是個傀儡旗幟。更多的權力,只會掌握在長孫無忌的手中,這也正是他選擇李治的一個重要原因——李治年幼、魯鈍、沒根基、沒經驗,極好駕馭。
但凡權臣,都會選擇一個黯弱的君主。強如李世民這樣的君王,手底下是不可能出現權臣的。長孫無忌,現在是在給自己的未來構畫藍圖——他要做貞觀王朝之後的首席權臣,執掌大唐這艘巨輪,按照他設想的舤道前進。或許,李世民也正是有這樣的想法,因為長孫無忌是他最得力最信任的人,他希望能由長孫無忌繼續輔佐他的接班人,繼承發揚貞觀大唐。
這恐怕,也是李世民現在“縱容”長孫無忌的一個重要原因。他甚至不惜放出自己的權力與威信,交給長孫無忌,為大唐的未來打造一個堅實的執政基礎。
秦慕白卻想,這是李世民的選擇,但未必是王朝與歷史的選擇。在歷史的車輪面前,誰的主觀臆想都可能成為一廂情願。英明偉大如李世民,也沒什麼特權可言。如果說,有誰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那九成的可能性是巧合,是歷史選擇了他這個幸運兒,而不是他真的“創造”了歷史。
換作是幾年前,秦慕白覺得自己可以駕輕就熟的順著歷史的車輪前進。可是現在,不行了。因為歷史已然因為他的出現,而出現了軌跡的偏轉。用李淳風的話說,他這顆“妖星”已然更改了大唐與中華的天數氣運。今後會是什麼樣,誰都是兩眼一抹黑。
這種時候,不止是年幼的李治在心裡沒底的彷徨,秦慕白是,估計長孫無忌是,就連李世民,也是!
大家,都在摸石子過河,小心翼翼走一步算一步。
“恩師,你要救我啊!”李治撇著眉毛哼道,“現在只要我坐在那龍椅上,我就感覺那些臣子都在肚子裡罵我,罵我串通了舅舅謀害了太子哥可,然後鳩佔鵲巢。要是我年輕有為確有能耐還說得過去,可是……我明明就是個一問三不知的白痴嘛!監什麼國理什麼事,比我太子哥哥遠遠不如!”
“你也就這點出息!”秦慕白真是好氣又好笑,指著他罵了起來。、
“恩師,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嗎?”李治苦笑道,“論資質論學問,我還不如兕子呢!舅舅乾脆把兕子抱到龍椅上監國好了,幹嘛害我啊?”
“閉嘴!”秦慕白忍不下氣惱了罵咧起來,“晉王,你怎麼能這樣啊?你看你那幾個哥哥,為了你今天坐的這個位置,爭得頭破血流不死不休。你白撿了個大便宜還在這裡賣乖,讓他們知道了,非得弄死你!”
“那弄死我吧!弄死我,我也不坐這位置了!”李治甩著袖子雙手一攤,破罐子破摔的嚷道,“誰想要,誰拿去!四哥不是老早就想當太子了嗎,我讓給他!”
秦慕白心頭一緊,說道:“有種你跟你舅舅說這話去,別在這我裡嚷嚷。”
“我說過了啊,我舅罵我是……豬。”李治脖子一扭,輪著眼睛認真的說道。
“哈哈!”秦慕白大笑起來,“你舅舅,真是英明。”
“恩師,你就別取笑我了!快救我啊!再坐上那位子,我真會愁死的!”李治哼哼唧唧的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大的壓力,有多痛苦!每天料理那些國事的時候,聽舅舅和褚遂良那些大臣們說奏摺,我如聽天書,兩股戰戰渾身冷汗;這倒也罷了,反正有舅舅和褚遂良他們做主,我只要拿著玉璽大印往上面一蓋就行。最讓我痛苦的是,父皇這時候居然不管我了,聽我像個傻子似的聽由他們擺佈,像個廢物一樣坐在龍椅之上出醜。恩師,你不知道我有多無助、多尷尬!往那龍椅上一坐,我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還有還有,回到後宮,連兕子也不跟我親近了,說什麼九哥忙於國事,別隻顧著跟他嬉戲,當多辦些正事才行。還有往日裡都跟我十分親近的妃娘、宮女、宦官們,看我的眼色都變了,彷彿我就成了洪水猛獸隨時會吃了他們一樣。恩師,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啊?為什麼我往那龍椅上一坐,所有人都對我另眼相待了?”
“那是自然的。”秦慕白笑道,“以前你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小皇子,現在,你手握大唐國家權秉……好吧,至少表面上看來你手握國家權秉,執掌王朝中樞,主宰他人生死。人家,能不對你另眼相待麼?”
“哎,我不想這樣啊!”李治嚷道,“我就喜歡以前的生活。我沒心思當什麼監國皇子,更對權力啊朝堂啊這些沒興趣!為什麼我不想要的東西,你們非得塞給我啊?”
“跟我沒關係,別扯上我。”秦慕白笑道,“有本事找你舅舅抱怨去。”
“我這不是……不敢麼,才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