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被本帥說中了心事?”噶爾?欽陵哈哈的大笑道,“貴使你該不會是想以身殉國橫死高原,然後壞了這講和賜婚之事挑起兩國戰火吧?這可是大大的罪過啊!貴使三思,切勿與那秦慕白同流合汙禍及邦國啊!”
“好厲害的小子!”劉善因禁不住暗歎一聲深吸了一口涼氣,強顏一笑,說道,“將軍這是在對本使用激將法嗎?看得出來,將軍也沒有半分誠意要講和賜婚哪,不是嗎?”
“明人不說暗話,貴使還真就猜對了。”噶爾?欽陵冷冷的一笑,斜睨著劉善因說道,“若非贊普與我父親力主議和通婚,本帥麾下二十萬鐵騎早已踏破蘭州直取中原。如此,也不會有今日本帥替貴使牽馬一事了,該是那驕橫跋扈的秦慕白跪在本帥面前,給本帥舔|淨鞋襪!”
“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哇!”劉善因放聲的大笑,“大非川一役,將軍數萬兵馬被秦少帥百餘人一擊而潰,此等奇恥大辱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
“便如同我不會忘了今日馬下之恥。”噶爾?欽陵不以為意的牽馬前行而且面帶微笑,悠然自得的一字一頓道:“你我,拭目以待。”
第389章 八方雷動(四)
吐蕃的格爾木大軍區,連營百里如峻嶺巋然,大氣磅礴立天地之壤。
“此營門戶縱橫序列成綱,戰馬無數兵戈賽雪。將軍,果然是不世出的將才。”看完吐蕃的大軍營後,劉善因發自肺腑的對欽陵讚道。
“相比於貴國天朝之衛公藥師、英公懋功,本帥這一點造化不過是熒蟲比於晧月。”欽陵背剪雙手,很自負很張揚的挑嘴而笑,說道,“但肯定強於半路出身徒負其表的秦慕白。”
但此刻站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深知他的確有這自負的本錢。
“本使不懂軍事,便也不與你較這口舌之長短。”劉善因也是聰明人,不往他設的套兒裡鑽,說道,“本使只知道,大非川一役,你敗得很窩囊。”
“不錯,本帥是敗了,敗在輕敵。”欽陵並不掩飾,坦然說道,“當時本帥以為,憑數萬兵馬鐵打的營盤與那幾名慣常值得信任的飽戰之將,足以抵禦你們漢人的任何攻擊。因為在以往,兩萬唐軍,不敢撼動一萬高原鐵騎,這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我們據險而守。於是我放心大膽的將大非川交給了我麾下的將領,自己陪同贊普回了邏些城(拉薩)。沒想到剛回去幾天,就得知大非川失陷了。這也正應了兵法所云,驕兵必敗。當時我相當之震驚,以為唐廷起傾國之兵奪回了大非川。後來才得知,是秦慕白率領數百炮兵、用他的神武大炮,嚇走了我的數萬鐵騎——這可真是我噶爾欽陵與高原所有勇士的奇恥大辱啊!從此本帥再未離開此地半步,誓要親自收復大非川踏破蘭州劍指中原,並要生擒秦慕白以雪前恥。”
“有點志氣。”這一次劉善因沒有再挖苦諷刺欽陵,而是認真的說道,“其實,你與秦少帥,也許真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但你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你犀利、張揚、剛烈、霸道;秦少帥內斂、睿智、多謀、重情。但你們兩個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
“哪一點?”欽陵煞感興趣的問道。
“卓爾不凡。”劉善因笑了一笑,說道,“本使,這算是拍了將軍的馬屁麼?”
“你不過是說了句人人皆知的實話和廢話而已。”欽陵滿不在乎的輕笑一聲,背剪著手輕輕搖動著犛牛尾織成的馬鞭,目視前方悠然說道,“欽陵雖是狂傲,但向有自知之明。貴國天朝人才濟濟,勝於欽陵者不知凡幾,諸如藥師、懋功等輩必不將欽陵放在眼裡。但我遲早會讓他們知道,吐蕃人打仗,並非都是僅憑戰馬彎刀與熱血蠻勇,偶爾,也是會用腦子的。本帥放眼中原,發現最配得上做我對手的,其實是秦慕白。因此本帥此生之志,就是徹底的擊敗他。”
“其志可嘉。”劉善因在嘲笑。
“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噶爾欽陵並不在乎劉善因的嘲諷,輕聲的,但堅決肯定的說道,“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乃人生一大快事。貴使,然否?”
“將軍是個狂得有趣的妙人。”劉善因笑道,“其實,若非天生註定要做敵人,你與秦少帥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因為這天底下,妙至毫巔的年輕人,畢竟不多。”
“哈哈!那我把他生擒到高原上,做我們的副帥怎麼樣?”欽陵放聲大笑。
“好主意。”劉善因一撇嘴一瞪眼,煞有介事的道,“但在這之前,將軍可千萬別被秦少帥請到了長安。”
“長安是個好地方,集九州之物華,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