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君子。別跟我提什麼以怨報德,那是逆來順受的蠢貨軟蛋才幹的事情。我一向是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所以,你活該倒黴——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弄輛車子來將他裝進去,拖到百騎營牢,好酒好肉的款待,給他用藥治療,好生伺候看管!讓他好好活著讓我折磨。他要是死了,我唯你們是問!”
“諾!”
“秦慕白,你這個畜牲!你是個瘋子!你不是人!你是妖魔野獸!”李元昌徹底絕望了,恐懼又悲憤的大吼。
“多謝誇獎。”秦慕白漠然的笑了一笑翻身騎上馬,看著李元昌,說道,“罵吧,你罵得越狠,掙扎得越痛苦,折磨你的時候我就越帶勁,我就越爽。”
“你!……”李元昌罵不出來了,趴在地上捶胸頓足的號淘大哭起來。
“求你了,殺了我吧!殺了我——!!!”
百騎侍衛們辦事利索,很快尋來了一輛車兒,將李元昌綁得結結實實塞住了嘴扔進來,載起來拖往百騎營牢了。
蘇憐清和澹臺姐妹們的臉色都有點白,心有餘悸的樣子,都不敢正眼來瞧秦慕白。
“怎麼,連你們也被嚇著了?”秦慕白笑道。
蘇憐清撇了撇嘴,甕聲道:“想不到哇,秦大將軍。你惡毒起來,比我們狠多了。你要怎麼折磨李元昌這都不過分。可他家裡的妻妾怎麼招你惹你了,你要將她們浪放到邊關塞到軍營裡為娼?”
“我唬他的。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去幹?蘭州是我爹的地盤,軍紀相當之嚴明,怎麼可能在軍中狎妓?”秦慕白笑道,“李元昌這種鳥人,就要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打他的軟肋。其實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於是索性跟我硬氣要底,就是想要把我激努了一刀殺了他,給他個解脫。我偏不,我就要慢慢折磨他。他最喜歡玩弄別人的老婆,以此為最大快感;我就非要讓他養在府裡的百餘名侍姬來恐嚇他,給他最大的痛苦。不這樣,怎麼算過癮?”
三女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蘇憐清道:“你真可怕。看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
“是嘛,蘇憐清?”秦慕白冷冷的一笑,說道,“那你現在說說,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蘇憐清莫名的周身一顫禁不住退了兩步,驚道:“你怎麼這麼說話的?我從襄州跑來為你賣命,你懷疑我對你不忠?”
“事實怎麼樣,你心裡有數,我不想多說。”秦慕白沒有看她,對著眼前一團空氣說道,“我只說一句,下不為例。”
說罷,秦慕白拍馬上前,緩緩的走了。
蘇憐清一臉冷汗,幾近石化。澹臺姐妹驚詫萬分的看著她,問道:“蘇大姐,你究竟幹了什麼對不起將軍的事情?你可是出賣他了?”
蘇憐清瞪大眼睛看著漸漸遠去的秦慕白,狠嚥了一口唾沫,茫然的點點了頭,又恐慌的急忙搖頭,說道:“別多問了!秦、秦慕白,真是太可怕了!我錯了,我不該……算了,好在他饒了我。我也不幻想做什麼幾品夫人、百騎女官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武東家身邊,當她的貼身侍婢的好!”
“究竟怎麼回事呢?”澹臺姐妹滿頭霧水的大惑不解。
“別問了!不許再問!不然我毒殺你們!”
秦慕白騎著馬,緩緩走在兵荒馬亂屍血雜亂的通訓門附近,若有所思。
剛才這麼對蘇憐清一詐,他馬上就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沒錯,整件事情從一開始,都是在皇帝的掌握與謀劃之中。包括蘇憐清與澹臺姐妹的使命與來歷,太子與李元昌一直在密謀什麼想幹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原因,當然是蘇憐清這個八面玲瓏自作聰明的女人,也做了皇帝的間諜。
秦慕白很慶幸自己沒有逾越雷池的去做一些蠢事,比喻暗查李元昌手裡的秘密,比喻沒有和太子、魏王當中的任何一人走得太近,比喻,沒有在拿到了先帝密詔後私自拆看或是隱匿不報。
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至始至終,皇帝李世民都瞭如指掌。
如履薄冰!
秦慕白閉上眼睛,悠然的長嘆了一聲!
就是這樣的世道,這樣的官場,這樣的朝堂!
沒有永遠的敵人,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君王與臣子,畢竟不可能做真正的知己與朋友。哪怕這個臣子是君王的親生骨肉,也不能。李世民連自己的兒子都信不過、都要試探,結果太子中招落馬,自己區區一個女婿臣子,在他眼裡算什麼?若有半點不臣之舉,頃刻之間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