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咱們可不就是來砍腦袋、博性命的?”
這時薛仁貴也策馬小跑過來,翻身下了馬,他重吐一口氣,認真道:“大將軍風采,無人可及!薛某,深深折服!”
“吃!姓薛的,你剛才不是贏了麼,還說什麼風涼話?”宇文洪泰沒心沒肺的傻笑道,“敢情,以後你就是咱蘭州的第一猛將了?俺要是不服你,咋辦?”
薛仁貴呵呵一笑:“隨時恭候宇文兄前來賜教!”
“省省吧,洪泰。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頂多也就能跟我比劃兩下,還要跟仁貴過招嗎?”秦慕白笑道,“不過,上了陣,你卻肯定比我們好用。因為,我們都不如你生猛,也沒你那麼不怕死。”
“那是、那是!”宇文洪泰嘿嘿的笑,“俺就是砍人砍得歡,啥也不怕!”
“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此時,軍屯裡已經開始操練了。翊府相當於一個上等折衝府的編制,是秦叔寶這個大將軍的親勳近衛,共有一千二百多人。其中半數都是大唐軍隊中最為精銳的越騎,摧城拔寨衝鋒陷陣的頭等利器,是居於金字塔頂端的高階兵種,全部歸率薛仁貴統領。其餘人馬也都是武騎。一千二百多人清一色的騎兵全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戰鬥力非比尋常。
薛仁貴說道:“秦將軍,末將終於見識到,大唐軍隊的真正實力了!”
“嗯,很不錯吧?”秦慕白道,“大唐用以戍邊的野戰部隊,當然不是王府衛隊與地方軍府的普通府兵能比的,那大約就是虎狼與家犬的區別。”
“誠然如此。”薛仁貴認同的說道,“野戰精銳部隊,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們就是一群擇人而噬的野狼!是狼群!還是一群非常有紀律、彼此配合十分默契的狼群!這樣的狼群,戰鬥力固然是可怕的!”
“這個比方打得好。要是上了戰場,狼群的戰鬥力究竟如何,還得看狼王的表現。”秦慕白看著薛仁貴與宇文洪泰,微笑點頭道,“如果說左威衛是一群狼,翊府中軍無疑就是狼王,數萬大軍都尊奉主帥所在的中軍號令;而在翊府之中,你們二人便是狼王,是兩柄尖刀,是狼王的利獠!”
“哈哈,想不到俺還這麼重要!”宇文洪泰頓時就大笑起來,“聽你這麼一說,俺都等不及了!就想早些上戰場!俺肯定衝在最前面,砍最多的腦袋!”
薛仁貴卻是認真的抱了一下拳:“薛某一介草莽,得蒙秦將軍的一路提攜於器重,終於得嘗所願到了關邊,只等上陣搏殺,一逞畢生之志!薛某,敢不以死報效?”
“薛兄,我相信你。你一直就是最有實力的!”秦慕白點頭微笑,“現在,我們三人一同練兵去吧!正好我在離開長安之前,找衛公仔細討教了一個他常用的騎兵戰法,最利於野戰對付吐蕃這類遊牧騎兵。近日,我們就好好操練一下!”
“甚好!”
練了半日的兵,秦慕白已是一身灰土,累得也有些夠嗆了。初來乍到,又兼連日行軍體力未嘗恢復,他還真是有些一時吃不消。午飯時回到都督府,頗覺雙腿沉重,渾身發酸。
回到房中方才坐下,準備吃些飯菜然後小憩一下,父親派人來喚,讓他去都督府正廳。於是前去應諾。
蘭州州城,即是蘭州都督府的治所所在。城內都督府與刺史府相領接畔,典軍治民號令兩出,軍政亦是分開。秦慕白這個都督府別駕,是全都督府治下所有州縣的文官之首。
昨日得聞秦別駕到任之後,今天,蘭州刺史肖亮,便邀集蘭州刺史府及其他州縣的一些官員,一同前來拜見,此時都已到了都督府正廳。
秦慕白跨步走進來時,眾官僚不禁紛紛瞪大了眼睛,滿副驚愕與好奇神色。那神色彷彿是在說——不會吧?皇帝居然派了這麼年輕一個後生,來統籌經略若大的一個蘭州都督府的吏治民生?這可是關乎朝廷百年大計的重要官職啊!
想歸想,眾官僚還是很客氣的見了禮。
秦叔寶一一替他引薦,其中最重要的一名副手,便是蘭州刺史肖亮。此人四十出頭,在蘭州已經經營多年,算是一名恪盡職守的封疆大吏,將蘭州治理得還算可以。
此時他看著秦慕白,左右心裡就是彆扭,尋思道: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上馬統軍下馬治民,這可能麼?就算是他是皇帝的女婿、秦叔寶之子、李靖的門生……那也不代表,他一定能行吧?皇帝這次,是否用人太過輕率了?
秦慕白何嘗沒有看出這些人心中的懷疑,他也不以為意,客客氣氣的和他們客套寒暄了一陣,又與之共用了午膳,然後將他們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