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不由得一笑:“怎麼,世叔對他有興趣?”
“呵呵!”李勣笑道,“能在一合之間令薛萬徹俯首認輸的,當世恐怕還沒有幾人。這個薛仁貴,便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絕世猛將。既然遇上了,我豈能不多問兩句?”
秦慕白笑了笑,便將薛仁貴的來歷和身份,簡單的跟李勣說了說。
“哦,原來你還有此等識人之能?唯才是舉,好事。想必,又為我大唐添了一員猛將啊!”李勣拍著秦慕白的肩膀,暢快的大笑。
秦慕白也笑,卻笑得有些賊:“我還以為,世叔動了挖牆角的心思呢!”
“咳!”李勣乾咳一聲,“若是你的人,我定不會客氣。是吳王的嘛……”
“哈哈!”秦慕白大笑,“還不都是大唐的人?”
“說得是。”李勣釋然的笑道,“昨日,吳王與褚遂良曾一同來了我營中。他倆今日,先行一步前往長安了。那個薛仁貴,也與他一同去了。”
“哦,吳王已經走了?”
“嗯。”李勣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道,“慕白,我們為臣之人,再如何深蒙聖寵,終究是隔了一層。皇族之間,再如何生疏,也終究是一家人,血濃於水。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是,我明白。”秦慕白點了點頭。他知道,李勣的意思無非是在勸他,還是不要和李恪走得太近為妙。現在這時候,和哪個皇子走得太近,都是危險的訊號。比如眼前,李佑就算舉旗叛逆了,李世民也大張旗鼓的派兵來平叛了,但最先想到是“生擒”李佑再說。至於陰弘智等那批“挑唆與附逆”之人,則是必死無疑。
說得更明白一點,皇子就算犯錯,頭上好歹也有皇親血緣這一道免死金牌;反之,他身邊的人卻是定死無疑。
這也是為什麼,歷朝歷代的奪嫡爭儲如此兇險的原因。這種時候如果站錯隊,就意味著人頭落地。
眼下這朝堂,明顯是太子李承乾與魏王李泰博奕的舞臺。李承乾雖然不肖失德,但他有嫡長子這個天生的優勢,和傳統立儲“規則”為後盾。李泰呢,文治出眾心術深遠,更加符合李世民對於自己接班人的各項標準要求,眼下的呼聲也是一浪高過一浪。
不管這兩個人誰最後勝出,可以料想,他們都不大可能在最後放過“英果”類於李世民的李恪。
從這一點上分析,站在李恪的“班隊”裡,的確危險。
李勣,就是朝堂上出了名的“中間派”。他哪個皇子也不偏向,唯皇帝之命是從。早在當初,李世民與李建成爭奪之時,他也不偏向任何一人。連李世民拉攏他過來站隊,他都拒絕了。與他類似的,還有李靖。
這非但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前程,李世民反而對他們的“秉直”與“忠誠”更加信任。
秦慕白彷彿嗅出了李勣話中的一些意思,是勸他“保持中立”方為妥當。
“慕白,你是個聰明人,我也就不多說了。”李勣微笑的道,“難得衛公收你為門生,傳你兵法。你當好好珍惜機會,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該用的地方才是正道。”
這一些話,就說得更直白了。
秦慕白心領神會的點頭:“謝世叔諄諄教誨。待回京之後,我會多去衛公府上討教。一心研讀兵法,不問雜事。”
“嗯,孺子可教。”李勣笑呵呵的點頭,“還有,最近關隴一帶好像很熱鬧。你那老父,在蘭州可能會有些忙碌。去了長安多留個心眼,看能不找個機會,去幫你老父一把。”
“哦,關隴有戰事?”秦慕白不禁有些驚訝。
“呵,軍國大事且容妄議,我可什麼也沒說。”李勣笑呵呵的打起了花腔,說道,“總之,去了長安,你一切自會明白。”
“嗯……好。”秦慕白心裡就琢磨開了。聽李勣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讓我“自請”調離襄州,遠赴關邊行軍打仗去!
這難道,也是皇帝託他轉達的心意?
細細一琢磨,秦慕白認為可能性很大。來了襄州一年,他與李恪攪在一起,搞出的事情還真不少。皇帝看在眼裡,思在心頭——這一來二去,秦慕白究竟是朕的人,還是他李恪的人了?
帝王自有帝王的心術。一個能幹的臣子,與自己的皇兒過於親密,尤其是能幹的庶出皇兒過於親密,是好事麼?
早在當年,高祖武德皇帝殺了劉文靜,還不是因為他是李世民的死忠?其深層原因,當然不是外界傳聞的劉文靜謀反。而是,劉文靜生性有些恃才傲物,對李淵這個皇帝都不大待見,唯獨對李世民剖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