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這就回長安去!”
說罷,他掙扎著站起身來,就要往前走。
“站住!”秦慕白喝了一聲將他叫住,走到他面前道,“你還是養好傷再走吧!”
“不用。”張同慘然的一笑,說道,“將軍授我諸多自救療傷之術,斷條手臂算什麼,只要頭臚還在,就一定死不了。我不敢再呆在襄州了,一想到我曾在這裡出賣將軍,心裡就比刀絞還要難受。”
“哎……”秦慕白長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啊,張同。”一向沉默少語的薛仁貴也忍不住說道,“韋囂塵就那麼值得你去做這些事情嗎?我知道秦將軍與百騎將軍,尤其是你們這一批同來襄州的將士,親如兄弟不分你我。是什麼讓你鋌而走險,敢於幫助韋囂塵,而出賣秦將軍?”
“其實……”張同的嘴角輕輕的抽搐了一下,露出一抹苦澀又無奈的微笑,“韋囂塵,就是我的生父。”
“什麼?!”秦慕白與薛仁貴一起驚叫出聲來。
“是的。”張同點了點頭,苦笑道,“當年我母親曾是韋囂塵侍姬,但他始亂終棄,把我母親拋棄了。後來我母親改嫁,嫁給了張家做妾。但那時,母親已經懷上了韋囂塵的骨肉。那就是我。張家是長安名門,這些年來,我在張家受盡了岐視與汙辱,我的養父,也從來沒把我當兒子看待。雖然我早就知道韋囂塵是我父親,但他一直沒與我們母子相認。”
“既然韋囂塵如此禽獸,你為何還要認他?併為他做事?”薛仁貴義憤填膺的喝道。
張同搖了搖頭,苦笑道:“薛將軍,你無法理解的。對於一個從小沒有享受過父愛的人來說,對於父親是何等的期待。我曾經很恨韋囂塵,但真到了那天他喚我一聲兒子時,我對他所有的恨意就都煙消雲散了。我想要一個真正的父親,讓我們一家人團圓,僅此而已。”
“韋囂塵這個禽獸,他不配當你爹!”秦慕白恨得直咬牙,悶哼了一聲,又道,“張同,你有罪,但是,你沒有錯。你為何不早點跟我解釋這些?”
“韋囂塵是很不堪,但這改變不了他的確是我父親,這個事實。他如何待我是一回事,我身為他兒子,為他犯錯也是心甘情願。只不過,與此同時我又辜負了將軍……因此,張同內心,痛苦萬分。此刻,張同只想心甘情願的為自己贖罪,減輕一點自己的負罪。”張同說道,“百騎一向紀律嚴明賞罰有度,將軍鐵面無私秉公執法,因此才深受兄弟們愛戴與擁護。張同自知觸犯軍規罪無可恕,錯了便是錯了,張同不求將軍原諒與赦恕,更不敢博取將軍同情從而為難將軍。張同此舉,只求減輕一點自己內心的愧疚……我已不配留在百騎,無緣繼續追隨侍奉將軍。若有來世,張同,還要做將軍麾下的兵!”
“好兄弟……”秦慕白輕輕拍了拍他沒有受傷的一側肩膀,眉頭深皺,說道,“你是一名出色的百騎。”
張同凝視著秦慕白,眼中淚如泉湧,重重的一點頭,沉聲道:“謝將軍!將軍保重!屬下……告辭!”
說罷,張同一扭身,大步走了。
一路走,一路血珠流淌。
“秦將軍,他不會有事吧?”薛仁貴擔憂的道。
“不會。我相信他。”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氣,悠然道,“每一名百騎,都是堅強、勇敢,而且敢作敢當的。失去了一條胳膊的張同,會比以前活得更加瀟灑與自信。這對他來說,其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薛仁貴凝視著張同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將軍,薛某可能知道,百騎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了。”
不久後,秦慕白領著薛仁貴回到了襄州軍府。
府中正在進行一項軍事考核——箭術!
是由龐飛來主持的。現在,秦慕白已經可以放心的當個甩手掌櫃了。至從拔取了杜成元一黨以後,百騎一干人馬已經牢牢掌握了軍府的一切實權,滲透到了各個角落。整個軍府,從此打下了一個百騎的烙印,不僅僅是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就連普通軍士的行為舉止,也有了幾分百騎的影子。
薛仁貴在軍營裡轉了一圈,大為吃驚,說道:“沒想到,普通的襄州府兵,還比王府的精銳募兵更加精幹凝鍊!秦將軍,你帶兵果然有一手,薛某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哈哈,那你就留下來,好好學吧!”秦慕白大笑道,“巧得很,龐飛剛剛成婚,眼巴巴的盼著我回來,好放他的假讓他陪他的嬌妻度蜜月去。他走後的這段時間,你肯定有得忙了。”
薛仁貴眨巴著眼睛:“敢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