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趕走了——注意,是趕,不是遷!也就是說,肯定是沒有得到上一級的州府同意與安排的情況下,私自強行將百姓全部趕走了。這是為什麼?那個祝成文既犯王法又忤逆上官擅做主張,就真的不怕大禍臨頭麼?”
“聽你這麼一說,稷山縣的事情還真有幾分蹊蹺。多謝你的提醒,我剛才一時怒氣上揚,倒有些失察了。”李恪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到了便知。我們加緊趕路!”
不久以後,秦慕白一行人等進入了稷山縣。
隔得老遠,眾人就聞到一股濃厚的泥水氣息。縣城的城牆顯然都被水泡過了,能看到幾尺高的牆上留下的水褪後的痕跡。無數的房屋被沖垮了,整個城裡都是一片狼籍模樣,間或還能見到淹死的牛羊豬狗,聞到一股刺鼻的浮屍臭味。
若大的一座縣城,宛如死境!
“看來災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李恪濃眉緊鎖,“怎麼不見一個州縣官員衙役或是府兵將士在此救災?”
“大約都是去了城郊吧?”權萬紀說道,“水患是從城郊的大湖泊開始的。縣城中地勢較低才受到波及,但洪水衝到這裡已經變緩。因此,真正災情嚴重的是在郊外農野之地。”
“那我們先不進城了,徑直去郊野湖泊那邊!”李恪說道。
“殿下慎重!”權萬紀說道,“洪澇之後易發瘟疫,在下看這稷山縣中一片死寂,城中居民肯定是逃難躲瘟去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稷山縣縣令祝成文,問清楚這裡的狀況之後再行定奪。”
“不必說了。本王奉旨前來救災,豈懼瘟疫?”李恪斬釘截鐵道,“去郊野!誰怕瘟疫的誰留下,本王並不勉強!”
“殿下無懼,在下又有何懼哉?!”權萬紀正色道,“有危險,在下必須提醒。殿下既然不怕,縱是赴湯蹈火,權萬紀也必當相跟!”
“走——”
一行人馬數百人,踩著泥濘的道路又朝郊野湖泊奔去。走了十餘里,總算看到飄起的煙霧。
“那是軍隊吧?在埋鍋造飯?”李恪舉目看了一眼,說道,“原來他們駐紮在這裡!”
“殿下,容某先上前去!”這個時候,是輪到秦慕白上場了。李恪點頭應允,秦慕白便帶著百騎將士先行上前。
駐紮在這裡的軍隊不少,少說也有三千人馬。營寨顯然是新近拉起的,比較簡單和粗糙,但巡查的探馬與守寨的兵丁卻不少,秩序井然戒備森嚴,像是臨敵時的狀況。
秦慕白等人上前沒多遠,就被一隊探馬攔住。
“站住!”對方小校喝道,“來者何人,軍機重地不得擅闖!”
秦慕白身邊的旅帥大喝一聲:“大膽!皇家衛率百騎的旗幟你們都不認得麼?百騎使秦將軍在此,速速下馬拜迎!”
“皇家衛率百騎使?!”那小校和眾軍士都愣了一愣——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天上的鳳凰一樣那麼遙遠,如今卻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一群軍校急忙翻身下馬拜迎。秦慕白說道:“免禮。進去通報,說吳王殿下率麾下將士,在百騎護衛之下前來探軍。請你們的主事將軍出來拜迎!”
“是!”
探馬軍士們慌忙掉頭就跑,沒多久整座軍營之中吹響號角,人馬飛速集結,軍中飄起的炊煙也熄了,旌旗飄揚鼓角暄天,人馬軍陣很快就布好,開出轅門來迎接李恪了。
李恪遠遠的看著這副情景,不禁婉爾一笑對權萬紀道:“權長史,有百騎隨行還真是好辦事。你我都對軍隊不熟,和將士們打交道也會有些生疏。但秦慕白卻在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可是百騎使,雖然官品不高,但卻是皇帝陛下身邊的親勳衛隊統領。他出來辦事,那背後站著的就是皇帝呀!再怎麼橫的驕兵悍將,那也不敢不給陛下面子!”
“殿下說得極是。”權萬紀說道,“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殿下身份尊貴而且精熟於官場,對付那些州縣官員綽綽有餘。但這些府兵軍校向來不受殿下節制而且自有行事規則,未必會將殿下放在眼裡,陽奉陰違的事情恐怕難以杜絕。陛下派了個熟知軍事又身份特殊的百騎使來助你,可謂是一出妙招啊!”
“的確。”李恪點頭笑了笑,心想,你權萬紀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要派個懂軍事的來,直接派個十二衛的什麼將軍就足夠了。興師動眾的派出了百騎,哪裡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府兵將士們排好陣列已然出迎,排頭走出三個人來,一個穿甲披鎧,一個穿緋袍官服,另一個綠色官服。按大唐官服例制,五品以上穿緋紅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