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陰德妃不愧是經歷過驚濤駭浪見過大世面的人,瞬時穩定了情緒,表情舒服過來,語氣也恢復了當初的輕柔,緩緩說道,“秦將軍,皇帝陛下能准許你來說服玲兒,說明了他對你的信任與器重。你且千萬不要辜負了陛下。其實玲兒也是年幼無知一時激動罷了,本宮已經快要將她說服,就不勞秦將軍費心了。”
“如此甚好。”秦慕白點點頭應了聲,心中卻道:這女人真會說話。她明明意識到了是皇帝“派”我來的,卻說成“准許”,換作了是我秦慕白自高奮勇的來勸說。這樣,就把皇帝擺在一個大度又寬宏的位置,而不是態度比較生冷和強硬的姿態了。
以柔克剛,無形之中照顧到皇帝的顏面維護了他的尊嚴,這大概就是陰德妃這麼多年來,仍能活在世上併成為後宮四妃之一的法寶吧!畢竟,她陰氏一門是李家的世仇,而且李世民又是她的殺父仇人。
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堅韌、多聰明呢?……秦慕白心中暗暗驚歎,再度打量眼前這個絕色傾城的陰德妃一眼,卻剛好與她四目相對。他發現,陰德妃雖然是依舊端莊高貴而且面帶微笑,眼神之中卻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驚悸與哀傷。
轉瞬的一刻,陰德妃很自然的將眼神挪開,淡淡微笑道:“將軍是想見一見玲兒嗎?”
“不,微臣多有打擾,這就告辭。”秦慕白起身拱手施禮,準備要走。心想,連逐客令也下得這麼客氣委婉,真有你的。
“慢著!”
正當秦慕白要走的時候,一聲憤怒的嬌斥從屏風後傳出。高陽公主氣煞的衝出來,先是怒瞪了秦慕白一眼,然後衝著陰德妃咆哮起來:“娘,你為什麼不跟他說實話?說什麼你快要把我說服了,真是大大的假話!——秦慕白我告訴你,我是寧死不嫁房遺愛!寧死、寧死、寧死!你聽清楚了嗎?”
一時間,秦慕白和陰德妃都怔住了。
“你聽清楚沒有?”高陽公主對著秦慕白大聲叫道。
“聽得很清楚,恐怕連門外的宮人也聽得非常之清楚了。”秦慕白點了點頭,說道。
“玲兒,你也未免太沖動了。”陰德妃長嘆一聲,頹然的坐了下來,搖頭。
“娘!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忍氣吞聲?今天上午你也看到他了,如此德性的男人,怎配做我的駙馬?你明明也是不喜歡那個房遺愛的,為什麼還要心甘情願的讓女兒嫁給他?!”高陽公主生氣的大叫道,“總之,我不管你們說什麼,我是怎麼也不願意嫁給那個呆頭呆腦的房二的!秦慕白,你回覆我父皇吧,要麼殺了我;要麼,別讓我嫁房二!”
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如果我真的這麼回話,那我也只能給你陪葬了。”
“玲兒若死,為娘且能獨活?為娘也來給你陪葬吧!”陰德妃說著,眼圈變紅,聲音突然變得哽咽,以手捂嘴,強忍著沒有抽泣。
“你、你們!……你們怎麼都這樣逼我呀!”高陽公主急了,一跺腳,索性放聲大哭,“為什麼呀!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逼我!嗚嗚嗚,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嫁給那個糟糕的、我不喜歡的男人!”
秦慕白感覺一陣頭大。生平,他就最害怕女人和小孩子哭。眼下這一對母女,一個號淘大哭,另一個掩面啜泣……哎,真是造孽啊,分別是別人家的家事,怎麼就把我攪和進來了?
趁這對母女哭的時候,秦慕白也在心中暗自思忖,尋思解決這件事情的穩妥方法。剛剛從陰德妃的神情表現,秦慕白隱約感覺出了一絲強烈的危機。如果猜得不錯,陰德妃肯定是意識到了皇帝的殺機。
再反過來一想,高陽公主的婚事,事關皇帝的顏面。對一個帝王而言,沒有比君威更重要的東西了。皇帝之所以派我來勸說高陽公主,恐怕的確是別有用心,或許真的動了殺機。我若是勸說不了高陽公主,那我們很有可能會一同下場悲慘。
也就是說,眼下,我秦慕白還和這對母女坐上了同一條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既然如此……我何不將那條惡毒的計策教給她?反正,別人殘好過我自己死……誰讓咱是被逼的呢?這要是再不絕地反擊,咱就可能要丟小命了!
不過,這條計策也未免太有風險了一點。因為這些個局中人,個個都是老奸巨滑的角色。李世民,房玄齡,包括那些關注著這件事情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要做到天衣無縫,實在是有些難度。
此刻,高陽公主母女抱在了一起,相擁痛哭。秦慕白想得入神,對眼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也聽不到她們的哭泣了。
“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