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姚哥,還練著吶。”
老鷂子好象很尷尬,咕咚一聲放下啞鈴,衝我呲了呲牙:“啊啊,是啊……肚子不疼了就起來活動活動……老四,到我屋裡,咱哥兒倆衝壺茶喝去?”
“謝了,姚哥,我還得趕緊睡覺,天不亮就得去打飯吶。”說完了,我很感動……瞧瞧,人家姚哥就是不錯呢,我這麼誤會人家,人家還拿我當兄弟看待,想到這裡,心裡不禁就有些慚愧,很後悔當初自己的胡亂猜疑……操,胡四你真是個小人!剛拐進廁所就看見老辛獨自坐在洗手的臺子上抽菸,我衝他點點頭:“辛哥,還沒睡吶。”
老辛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閃過一絲愧疚:“哦,睡不著,出來透透氣。”
嘩啦嘩啦撒完了尿,我走過去對老辛說:“辛哥,咱們倆是不是有些誤會?要不……”
“沒什麼,”老辛攔住了我的話頭,伸手拍拍我的胳膊,悶聲說,“好了兄弟,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去理爭他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以後各人辦什麼事兒都拍拍良心就得。”
我反身就走,我操!和著還是我不對!怏怏地回到屋裡,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彷彿塞了一把亂草,怎麼也理不清頭緒……老辛到底想幹什麼?我哪裡對不住他了?難道僅僅是為了一點兒面子,就這樣胡說八道?你說,我就是背後說你什麼了,你還至於攛掇別人這麼害我嗎?何況,那天你吃排骨吃得比誰都急……哎,怎麼把人家宮小雷也牽扯進來了呢?關宮小雷什麼事兒呢……想得腦幹子生疼,我索性一骨碌爬起來,披了一件衣服來到窗前。外面漆黑一團,天上連個星星都沒有,醉漢呼吸一樣的暖風,忽悠忽悠地在我的臉上轉悠,天好象要下雨。整個監舍死一般的沉寂,偶爾有一陣嗡嗡的說話聲傳來,像誰在偷偷地放著啞屁。我悄悄湊到門口,聽出來了,是老辛和老鷂子在輕聲嘀咕。
躺在床上,我的思緒翩翩,閃電般飛越往日的情景……回憶如放逐的精靈,讓我在曠野裡目送他漸漸遠去。
麻木著腦袋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天也就放亮了,我索性不睡了,起身走到外面。
走廊上靜悄悄的,大虎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兒,我過去推了推他的腦袋:“醒醒啦。”
大虎忽地站了起來:“咳!我還以為是隊長來了呢,四哥,打飯不是還早著呢嗎?”
我坐在他的旁邊,遞給他一根菸:“是啊,我這不是關心你,出來看看你嘛。”
大虎嘿嘿笑著給我點上了煙:“嘿嘿,四哥,說實話,我真崇拜你,你是我在這裡見到的唯一的一個好人。他孃的,再都是些什麼破逼雜碎?整天掂對著怎麼算計人。”
呵呵,這話我愛聽,我很矜持的跟他說:“大虎啊,有時候我對你橫了吧唧的,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啊,你四哥就他媽這麼個臭脾氣……以後,有什麼麻煩事兒就來找我。”
大虎好象很感動,摸著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顫聲說:“四哥,謝謝你,我啥都不懂,也沒有什麼親人,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哥哥,我給你洗衣服,給你做按摩……”
“好了兄弟,”聽了他這些話,我也很激動,好象沒有太大的理由,只覺得心中熱浪滾滾,“好兄弟,哥哥我最近老是惹麻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朋友們老是誤會我……得,有你這句話就成……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四哥,挺起來!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大虎把我的手直接就按在他的胸口上,皺眉嘬嘴,繼續發情,“四哥你聽聽,你聽聽我這心跳的!這心都要竄出來了……從今往後,我鐵心跟定了你,除了死以外,啥事兒我都跟你一起擋!”
我慢慢把手抽回來,狠勁地摸了一把臉,不行!要掉淚……我趕緊調了個話題:“呵呵,咱不說這些了……大虎,你是為什麼進來的?”
“咳!一提這個我就難過!”大虎又從我的煙盒裡抽出一根菸,捻了捻菸絲,接在自己那根菸的菸屁股上,“前年有個混帳東西去我們村裡收白菜,欠了我八百斤白菜錢不給。這不,到年關了,我沒錢過年呀,我就上他家裡去要,誰知道他老婆出來就跟我吵上了,那意思是愛誰誰!看看要帳沒門兒,我也就不跟她吵了,推上他家的腳踏車就走了……四哥,你猜猜咋了?他孃的,判了我個搶劫罪,三年!你說我怨不冤枉啊我?”
你冤枉什麼?比起我來你差遠了!我沒有放聲,乾笑了兩聲又問:“你的小名叫大虎?”
大虎笑了笑:“咳,什麼大虎?那是老鷂子給我起的外號!剛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