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卻像被沉重的巨石壓著,被粗麻繩使命掐著,絲毫無喘息的空間,一口氣難以提上來。
「我覺得奇怪,於是裝睡著等哥哥有什麼動靜。直到深夜,發現哥哥鬼鬼祟祟地出了房間,我也悄悄跟上。我追著他冒雨穿過屋子後的樹林,最後在一口廢井前停了下來。那裡還站了兩個人,是他們家的人,我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但接著,哥哥就爬進了那口井,而那兩個可能唆使他的人卻跑了。」
「我趕緊從樹後跑向井邊,卻發現哥哥摔進了井底。那口井不深,但對於孩子卻不容易進出。我大喊著哥哥,他卻只微弱地應了我一聲,就昏了過去。我就跑,一直跑,跑過樹林,想要跑回家找叔叔,求求他救救哥哥。但雨實在太大了,我失足滑進了竹林間,之後就沒了記憶。」
祈燁聽到這裡,眼眶已溼了大半,熱騰騰的淚珠沿著尖瘦的下巴滾落到手臂。他不敢打破這層氛圍,這層脆弱如門紙般的情感,在言澄泓的記憶是多麼的難熬。
言澄泓繼續說著,「隔天一早,我從柔軟的床上醒了過來。這時,叔叔剛好走進來,我馬上跳下床,抓著叔叔的衣角,要他去山上救哥哥。但他卻拉開了我的手,把我抱回到床上,並告訴了我哥哥的死訊。」
言澄泓的眼神看不見一絲起伏,空洞地令人心生恐懼。
「言先生,不要再講了……」祈燁不忍心言澄泓象是殘害自己般地揭露痛苦的舊事,於是出聲阻止。
「沒事的。」言澄泓轉向祈燁,露了個安撫的微笑,又轉回前方開車,眼看已快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說,哥哥是淹死的,當晚傾盆大雨將堵塞的廢井填滿,暈過去的哥哥根本無法自救。那時,我指著那兩個人,告訴叔叔,但自然沒有人承認。而且那兩人是叔叔的親生兒子,叔叔就算再把我們當親孩子看待,也終究比不上血親骨肉。」
「而叔叔可能深覺愧於我們,所以將我安置在另一處公寓,讓我受最好的教育,撫養我成人。而我從那時,就決定再也不記著哥哥說的話,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他根本是被自己給害死的。」
「言先生的哥哥願意樂觀面對世界,又有什麼不對!」祈燁聽到言澄泓說著類似貶低哥哥的話,忍不住氣憤。
「但我到現在都不曉得哥哥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如果是對的,那他又怎麼會死?」
☆、43
言澄泓一個急煞,停在了墓園的門口,而副駕駛座的祈燁緊抓著手把,才緩衝了那股突如的力量。
「抱歉,我……」
恢復理智的言澄泓,道了聲歉後,也不知怎麼接下去。
「……言先生,沒事的,我們……」
祈燁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停車場出口有間鮮花的店家。
「我們沒買花吧?我去買!」說完,就拉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車。
言澄泓看向跑遠的祈燁,心中責備著在人前失控的自己,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