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挑,才藝還要出眾。宮裡老人兒妃嬪表示,這是赤果果的歧視。
她們也就是進宮久遠了些,可還個頂個是個黃花大閨女,連皇帝的小手都沒拉過,好不容易有一次劉太后代表官方牽頭的集體相看大會,為什麼就不能一視同仁,稍帶著她們也在皇帝面前露露臉?
尤其眾妃一聽名單裡有個作妖出名兒的姜湄。頓時間哀鴻遍野,只嘆人心不古,這麼個瘋婆子就憑一張臉在太后面前刷了好感度。居然就有機會登堂入室,得了這麼個大好機緣。
一時間,伴隨著咬牙聲相同頻率出現的就是姜湄的名字。
作為姜湄的沈如意充耳不聞,一心撲在撲倒皇帝的大業中無心他顧。樂顛顛地與其它五人分兩輛軟轎抬到了仁壽宮。
幾乎是開宴之初。或者見到這幫子香噴噴,花枝招展的妃嬪之時,蕭衍那臉就啪嚓撂下來了,陰的跟外面的天似的,烏雲密佈。
這樣的天兒,太后能想出藉口說讓他來仁壽宮賞花,他也算她是用心良苦,為達目的已經根本不擇手段了。
劉太后一貫說半句含半句的風格。做到這樣已經相當明顯,更何況在眾妃未來之前和他說的那一席話。顯然也是聽到了宮外那些風言風語,藉機敲打他,要他身體力行,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維護皇家的尊嚴,皇帝的威儀。
好吧,面子上該做的事他還是會做的,但是誰能告訴他,坐在下面那個臉跟大銀盆似的,身體肥嘟嘟,白的直晃人眼睛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太后沒借口頭暈離席之前,她就左一眼右一眼地往他身上臉上瞄,現在太后走了,就跟給她開了閘放了栓似的,那大眼皮是抽筋了嗎,衝著他這頓擠?
蕭衍反胃,連昨天晚上吃的烤羊腿都好懸沒給他噁心吐出來。
酒盞輕輕往桌前一推,碰到了菜碗,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倚翠軒門戶大敞四開,山雨欲來,陰風漸起,吹著院內的花草嘩嘩作響,但皇帝這輕輕的一碰,軒內頃刻間人聲皆無,捧著個琵琶彈的秀女一激靈打了個寒顫,弦就給調錯了調。
“你——這個白胖子,沒有人教過你,在宮裡不許直面視君嗎?”蕭衍擰著眉,滿面不悅。
皇帝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陳槐是皇帝身邊人,鐵桿的心腹,也忍不住鄙視起皇帝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更上一層樓。
他雖是個太監,眼光難免偏頗,但基本的美醜還是會分的。至少在宮裡這二十來年,見過幾百幾千個或妃嬪或宮女,這個口口聲聲被皇帝喚為‘白胖子’的女子,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絕代佳人。
眉若遠山,目若秋水,一張姣好的臉蛋如上等的美玉,白的剔透,最難得的是眼尾微微上挑,眉梢眼角自帶一股難以言喻的嫵媚。所謂胖也不過是體態豐滿,大胸鼓鼓囊囊,上衣已經有些攔不住她,分分鐘呼之欲出。
可惜的是,腦袋瓜兒好像有點兒不大好使,明目張膽就在酒席宴上勾|引皇帝,一雙媚眼幾乎黏皇帝身上,說嚴重點根本是在視jian皇帝。
當然,更為可惜的是,近來皇帝喜怒無常的程度創歷史新高,尤其在面對要勾|引他的女子,就跟和人家有八輩子的血仇,殺妻滅子之恨,有一個算一個都恨不得一腳踢到太液池裡清清腦。
那個白胖子,顯然撞皇帝這把出鞘的利刃上了,正愁找不到下手的呢,就有人自動自發地蹦出來。
“……”
沈如意果斷見識了升級版守身如玉的變態小皇帝,嘴巴又毒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陛下,妾身小字青青。”
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沈如意不好說的太過直白,想起兩人顛龍倒鳳的時候,皇帝抓著她問她真實的名字。她便隨口胡諂了皇帝賜給錢氏的名字,只道服侍註生娘娘仙宮花草的都以花命名,打掃的以果樹命名,而她們侍酒的便以顏色命名,她正好與錢氏同名皆為青青。
也不知道皇帝到底信是不信,但願他記得。
倒不是皇帝不記得,最近實在是冒出了太多閨名青青,蘭蘭,紅紅的,膈應的他直反胃。
而且蕭衍更不能忍的是這貨聽不明白人話,驢唇不對馬嘴,他憋了一肚子氣掂量著要不要治她個御前失儀的罪,她倒好,沒個眉眼高低,居然腆著張臉還和他**。
他管她是青青綠綠紫紫的!
若在平時,他一拍桌子就讓人給拖下去揍了,但這口惡氣在發與不發之間,突然間福至心靈,便以此為藉口躲了太后這鴻門宴,他冷冷一聲,甩袖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