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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罵戰升級,一眾妃嬪七手八腳就打到了一起。
沈如意呲牙,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出聲示警一番,又唯恐這幫戰鬥力強悍的妃嬪們殺紅了眼,她這一出聲,立馬怨氣就全衝她撒過來,到那時卻是無法承受之重了。
她正猶豫如何打破僵局,挑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方位來發出重生後舉足輕重的第一聲,卻見戰火已經蔓延到了她面前,不知道是哪個下狠大力氣一推,一個扁扁平平的大屁股衝著她的臉就砸了下來。
這一屁股坐下來,估計坐不死她,臉也得坐塌了。
說時遲那時快,沈如意幾乎是下意識就舉起了雙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狠狠往上一推,順勢就將大屁股的主人推了個狗吃屎,以極為難堪的姿勢趴跪到了地上。
牛美人臉上四五道撓痕,被人扯的披頭散髮,撅著屁股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再想不到腹背受敵,連地上也有人等著偷襲。
她憤怒地瞪圓了眼睛,以幾乎折斷了脖子的力量狠狠轉過頭,卻見令她們這些妃嬪人腦袋打出狗腦袋的罪魁禍首慢慢坐直了身體,頭髮凌亂地貼在那張陰沉的臉上,緊緊蹙著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牛美人一個激靈,嗷地一聲尖叫,抱著頭渾身直打哆嗦,連爬著逃命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持續用她飄忽不定的尖細高音叫道:
“詐屍了!詐屍了!趙氏小賤人詐屍了!”
002 形勢比人弱
打成一團的妃嬪們像是被隔空點了穴一般,齊刷刷地停下手,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移向了趙婕妤的‘停屍地’。
然後,就是一片死寂。
沈如意發誓,她死了兩次,就沒有見過比現在還要尷尬的場面。
在眾目睽睽之下死而復生,說好聽點兒就叫命不該絕,通俗些真就像那位聲音高亢尖厲的聲音說的一樣,就是詐屍啊。這要是在民間,死了又活過來,被押去沉塘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趙婕妤這又玩兒的哪一齣?既然沒事,為何早不出聲?你好模好樣的,卻叫眾位姐妹好生擔心。趙婕妤,果然七竅玲瓏的心思,卻叫旁人怎樣也摸不透。”
陸修媛聲音冷冽,語帶嘲諷,邊說邊向沈如意走近。
若說其它妃嬪受傷掛彩,頗有幾分慘不忍睹,這位陸修媛卻是一早就躲到了迴護的宮人身後,任亭裡亭外打成一團,她自巋然不動,卻是半點兒也沒受到戰火的影響,光鮮亮麗,連跟頭髮絲兒都沒亂。
“想來趙婕妤不僅歌兒唱的好,這裝神弄鬼的本事也不容小覷。”陸修媛細眉長目,不笑便帶著一股子陰沉,此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更顯得盛氣凌人,霸氣測漏。
沈如意初來乍到,摸不清狀況便不敢胡亂開口,唯恐一說話露了馬腳,便當真叫人當作借屍還魂的妖怪給弄死。
直到看見陸修媛趾高氣昂的那張臉,沈如意才算鬆了口氣,總算見到了個熟面孔,不至於兩眼一摸黑,四處抓瞎,受制於人。
又是晉朝章和年間。
沈如意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哀嘆幾番生死,就是離不開這大晉皇城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起碼環境還算熟悉,人也不是那麼陌生。
只不過,最初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陸氏不過是個正四品的美人;現在卻是物是人非,陸氏母憑女貴,自打生了皇三女永嘉公主,便被封為正二品九嬪之一,而她重生的這副身體不過是三品婕妤,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後宮亦是如此。
“趙婕妤,陸姐姐同你說話呢,你怎不回話?”
一個趙婕妤,一個陸姐姐,遠近倒是劃分的清楚明白。
沈如意心中冷笑,話說的好聽,陸修媛卻哪裡是在同她說話,分明是在寒磣人。仗著身份比她高,什麼難聽往外蹦什麼。早知陸氏是這樣看人下菜碟的貨,當初她就不應該寬仁以待,把這些個成天只知道拈酸吃醋,仗勢欺人的貨一天打八遍,早早教育過來!
只是心裡這樣想,如今這形勢比人弱,她卻不敢一時氣憤,冒然頂撞。
畢竟陸修媛有女傍身,章和帝也高看一眼,原身雖說是眾人口中的寵妃,卻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孃家不過是普通百姓沒得可依靠。
“不是的……”沈如意正待反駁,誰知話才說出口,連她自己也給驚著了。
她能說嗎,幾經生死,前生今生加起來二十來年她就沒聽過這麼悅人的聲音。
這小聲音,含糖量也忒高了吧?
而且這還是浸了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