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軒在外書房找了個赤金打造的罐子,將那被他踩扁的紫琉璃花苞放了進去。
蓋上蓋子的時候,他看見那紫琉璃花苞重新變得枯萎焦黃,甚至越來越黑,已經沒有多少生機了。
金克木。
紫琉璃是睡蓮,被自己一腳踩扁,又放在赤金罐子裡。
這樣應該就沒事了。
他不是沒想過要用火將這紫琉璃燒得乾乾淨淨。
但是奇怪地是,再燒也就這樣了,無法讓它真的化灰。
做好這一切,周懷軒看也不看阿財,轉身就走。
阿財支楞著小腦袋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便蜷著身子睡在了赤金罐子旁邊。
……
昭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他自己王府的臥房裡。
“王爺,您醒了?”王青眉坐在他床邊垂淚,忙用手拭了淚,驚喜地說道,“您剛才在轎子裡暈了過去,可把妾身嚇壞了……”
昭王一看見她的樣子,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想容受到的無邊折磨和死後都要被挫骨揚灰的悲慘,忍不住心生厭惡,怒道:“滾!全都給我滾!”
王青眉和屋裡服侍的下人忙不迭地退下。
這些人一走,昭王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他瘋了一樣從床上起身,胸口中有怒氣充盈,如同一匹受傷的狼一樣在屋裡廝打、撞擊,似乎只有*的疼痛。才能緩解他心裡的痛。
但是不夠,這些遠遠不夠,沒有什麼東西。能有他的心痛,能有想容受到的痛苦那樣痛……
王青眉隔著窗子。看見昭王在屋裡如同瘋了一樣四處廝打,將他自己撞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
眼看他額頭上撞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鮮血流了滿臉都是,王青眉再也忍不住了,尖叫著道:“不行!不能這樣!去……去請我弟弟過來!一定要勸勸王爺!”
在她心裡,她弟弟王毅興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昭王府裡,怎麼能輪到她說話?
“怎麼回事?!”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王青眉回頭一看。全身嚇得一抖,居然是太皇太后到了。
這深更半夜,太皇太后居然能迅速接到訊息,從深宮裡趕到他們的王府……
王青眉打了個寒戰。
她頓時明白過來,太皇太后對昭王府的掌控,比她知道得要深得多,忙低下頭,跪了下來,“太皇太后!”
昭王府的人一起跪了下來。
太皇太后滿臉寒霜,長袖輕拂。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往昭王的屋子裡去了。
姚女官不動聲色地上前,對這院子裡昭王府的人道:“你們出去候著。這裡有我們。”
她帶著從宮裡出來的宮女內侍,將這門口團團圍住。
昭王府裡別的人都走了,王青眉卻還戀戀不捨。
“你也走。”姚女官毫不留情地道。
“我?”王青眉有些惱火,她可是主子!
姚女官不想理她,命人將王青眉架了出去,扔到院子外頭。
昭王的臥房裡,太皇太后已經走了進來。
她看見昭王滿頭滿臉都是血,左手手背不知磕在哪裡,高高腫起。但是他還在用右手一拳一拳地砸著牆。
那堅硬的磚石的牆壁被他砸出了一個坑,坑裡盡是他手上的血跡。
“住手!”太皇太后沉聲說道。對昭王很是生氣,“你發什麼瘋?!”
昭王回頭。看著太皇太后慘笑。
他張了張嘴,想叫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叫不出口。
只好悶悶地轉頭,重重地一拳又砸在牆上。
“夠了!”太皇太后飛快地走過來,用力拉住他的手,“你到底是怎麼啦?!是不是神將府?你告訴皇祖母!”
她知道昭王是今日從神將府出來之後,突然暈倒在轎子裡。
醒來之後,就開始自殘一樣地瘋狂傷害他自己。
“神將府?哈哈哈哈……皇祖母,你真會想!”昭王哈哈大笑,笑著笑著,他的笑聲又變成了哭聲,低沉的,一聲聲如同從肺腑裡發出來的慘痛的哭聲,“……皇祖母,想容她……她死得好慘……”
昭王半跪在地上,被太皇太后抱在懷裡,喃喃地說著他看見的幻象,“……我知道,那些都是真的……是想容受的苦……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為什麼要活著!皇祖母,十五年前,你就應該讓我死!讓我跟她一起死!”
啪!
太皇太后聽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