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她:“娘,沒事了。剛才樂丹姐姐也親眼見了的。懷軒他剛去二門上。說有事。”
樂丹忙道:“是呢。奴婢剛才看見大公子神采奕奕,出二門去了。”
馮氏仔細打量盛思顏,見她一點勉強的神色都沒有,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便明白周懷軒應該是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馮氏忍不住用帕子抹著淚,“軒兒的身子應該是好了吧?”
盛思顏看馮氏這個樣子,知道她又想起了周懷軒小時候生病的情景。
盛思顏想了想,將盛七爺請出來安馮氏的心。
“娘,我爹說過,懷軒的病是真的好了,您別擔心。他昨天……是太累了,前幾天他一直在忙外面的事,一直歇在外書房呢。昨兒才回來……”盛思顏露出羞怯的樣子。
而且她也沒有說謊。
周懷軒前兩天確實歇在外院的書房,昨天半夜才回來的。
看了盛思顏的神情,馮氏果然想“歪”了,心裡更加高興,握著盛思顏的手連聲道:“娘省得!娘省得!來,娘讓小廚房給你燉血燕吃。血燕補氣血……”
盛思顏頓時囧了。
她現在完全不用裝,臉都紅得能透出血來。
……
周懷軒來到外院的書房,剛把裝著紫琉璃的赤金罐子放回書架上,就聽見書房的門被叩了幾下。
周懷軒回頭,看見是周大管事微笑著站在門口。
“大公子。”他微微頷首示意。
“何事?”周懷軒轉身走到門口。
“老爺子回來了,請大公子去松雲閣坐坐。”
松雲閣是周老爺子在外院待的院子。有他的書房和棋室。
周懷軒想了想,點點頭,跟著周大管事去了。
……
松雲閣裡。周老爺子又坐到了棋桌後面,一個人左右手對弈。
“唉。天下如棋局局新。老夫平生只求一敗……”周老爺子一手捻著棋子,一手捋著長鬚,搖頭喟嘆。
周懷軒:“……”
他拒絕走過去,只在門口站定,也不說話。
周老爺子見他進來了,瞪了他一眼,“你站得那麼遠做什麼?祖父難道會吃了你?——還不快坐過來!”
周懷軒搖搖頭,“您說。我聽。”
周老爺子棋桌對面的那個位置,以後休想讓他再坐上去!
周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小子連祖父的帳都不買了啊!娶了媳婦,就不陪祖父下棋了?”
周懷軒當初為了讓周老爺子答應他娶盛思顏,硬是陪周老爺子下了五盤讓他永生難忘的棋!
周老爺子每當想到那五盤讓周懷軒下得臉都紫了的棋,就忍不住要偷笑好久。
周懷軒不置可否,撣了撣衣袖,一副“你不說話我就走”的樣子。
周老爺子只好悻悻地將手裡的棋子放下,對周懷軒揚了揚下頜,“你殺了墮民公主白婉?——給我個理由。”
並沒有一上來就責罵他為何殺了白婉。而只是要一個理由。
周懷軒設局殺白婉的時候,周老爺子並不在神將府。
但是周老爺子一回來,這事肯定就瞞不過他了。
周懷軒也沒想過要瞞著周老爺子。
“因為她該死。”周懷軒淡淡地道。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周老爺子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起身拊掌大笑,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神將府的世子!就要有這樣的氣魄!——殺就殺了,廢話什麼?!誰有不滿,讓他們來找我老頭子!”
周懷軒容色稍霽,欠了欠身。
周老爺子從棋桌後頭走了出來,來到窗下的長榻上坐下,對周懷軒招手道:“現在可以過來了吧?”又對外面的周大管事道:“上兩杯茶。”
周大管事親自過來斟茶。
周懷軒不動聲色走了過去,在周老爺子對面坐下。看了周老爺子一眼,淡淡問道:“您去西北墮民那裡了?”
周老爺子這一趟出門。都快一個月了。
周老爺子呵呵笑道:“何以見得?”
周懷軒看向窗外,沒有回答。
因為他從周老爺子身上聞到一股味道。那是墮民神殿裡的味道。
雖然極輕極淡,沒有紫琉璃和阿財身上的那股氣息濃郁。
周老爺子又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居然連祖父都詐!”
周懷軒唇角淡淡的微笑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