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兒,實在是舉重若輕……
盛思顏含笑往周懷軒身邊又站近了些。
吳三奶奶像是沒有看見一樣,笑著給盛思顏指點她的三個兒子,“你都見過的。我們神將府的老四、老五和老六,懷禮、懷智、懷信。”
周懷禮和二房的兩個兒子同歲,都是比周懷軒小兩歲,但是他沒有成親。他的兩個弟弟,也還沒有成親。
周懷智已經在議親,最小的周懷信卻還不滿十三歲,比盛思顏還小兩歲。
三個人一起站起來,對她拱手叫“大嫂”。
盛思顏點點頭,對他們行了半禮。
接下來便是要認那些偏支和旁支的親戚,還有出嫁的姑奶奶兩家人。
上上下下數得著名頭的少說也有兩百多人。
很多人還是第一次來神將府,連吳三奶奶他們都未必認得全,全靠周大管事在旁邊指點。
盛思顏卻記得十分清楚,只要周大管事說一遍她就記在心裡。
但是這家裡也沒人指望她第一次就弄清楚這所有的人,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多聽多看,在旁邊微笑,默默打量堂上眾人之間的關係。
好不容易一輪親都認完了,馮氏早看見盛思顏臉色有些發青。便道:“好孩子,昨兒才大婚,累了一整天。今兒又是一整天,到我這裡來坐坐。”
馮氏是盛思顏正經的婆母。她出面幫她說話,周老夫人馬上呵呵笑道:“正是呢。累了就去歇著。下午還要去廟見,咱們神將府的規矩大,恐怕也要三跪九叩地鬧上一下午,就去歇著吧。”
盛思顏看了周懷軒一眼。
周懷軒沒有看她,不過對周老爺子和他娘馮氏拱了拱手,就帶著盛思顏轉身走了。
他向來是個冷冰冰的性子,神將府的人都習慣了。但是有些第一次才來的偏支旁支的親戚卻有些看不過去,覺得他身為神將府嫡長房的嫡長子,居然這樣不守禮儀,都是連連搖頭。
盛思顏看了一眼那些搖頭的人,低下頭跟著周懷軒出了松濤苑。
兩人還是坐船回去。
那些紅包就都交由周顯白跟著盛思顏的丫鬟婆子帶回去。
船到了清遠堂這邊的碼頭,周懷軒抱著她下船,然後幾乎是半扶半抱將她帶回清遠堂東面收拾出來的一間帶著小套間的廳堂。
裡屋有床,不過大白天她不想睡到床上,就半靠在小廳北面靠牆的黃花梨三圍板螭紋羅漢床上。
周懷軒坐在她身邊問道:“腿還疼嗎?”
盛思顏一窒,嗔了他一眼。“都怨你……”
周懷軒忙別過頭,唇角的笑容若隱若現,起身道:“你歇著吧。我去外書房有些事。”
盛思顏點點頭。看著周懷軒出了屋子,往二門上去了。
她一個人眯著眼睛靠在板壁上,一隻手下意識摳著羅漢床雙面雕螭龍捧壽紋中的窟窿,想著剛才在松濤苑見到的周家眾人,嘴角慢慢漾出一個微笑。
人多就是熱鬧啊。
這周家也挺有意思。
針對她的那些事就不說了,單看周家這三房。
大房是嫡長,她的公公周承宗還是神將大人,但是居然只有一個兒子!就算納了妾,也只生了兩個女兒。還是庶女。
二房是庶出,雖然只生了兩個兒子。但是這兩個兒子都已經娶妻生子,是目前周家三房當中人丁最興旺的一房。
還有三房。是周老爺子和周老夫人的嫡幼子。
吳三奶奶出自吳國公府,是周家三個媳婦當中出身最高的,也會生兒子,三個兒子全是她生的。
等三房這三個兒子都娶妻生子,周家人丁最興旺的,就該是三房了。
想到周懷軒從小就多病,一直病到十五歲,盛思顏突然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她低頭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還是搖搖頭。
她還不到十八歲,而且身子一直挺弱的,不能現在就生孩子,一定要跟周懷軒商量一下。
她一個人在屋裡想著心事,外面的丫鬟不敢打擾她,都守在門口,跟人悄悄說話。
盛思顏聽見了周顯白的聲音,想起一事,出聲叫道:“顯白在外頭嗎?”
周顯白跟盛思顏的丫鬟婆子早熟悉了,跟她們說話也自在。
因是盛思顏在神將府的第一天,周懷軒有事要去料理,就把周顯白留下傳話,以防有事。
周顯白聽盛思顏叫他,忙進來回道:“大少奶奶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