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前寫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蔣四娘猛然抬頭,見是曹大奶奶。
發白的嘴唇不斷翕合顫抖著,她猛地站了起來,從桌子後面衝出來,撲到曹大奶奶懷裡,無聲地哭泣。
曹大奶奶忍不住嚎啕大哭,緊緊抱著蔣四娘不放手。
母女倆哭了快半個時辰,才漸漸平靜下來。
胸中的積鬱慢慢隨著淚水被沖洗乾淨了。
曹大奶奶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蔣四娘抽身將自己剛才寫的信拿來給曹大奶奶。
盛思顏聽見裡面的哭聲停歇了,才敲了敲門,道:“早飯好了,好歹吃一點吧。”
曹大奶奶忙道:“夏陽公主,請進來吧。”
盛思顏撂開簾子進來,對著曹大奶奶頷首道:“蔣家老祖宗臨死的時候託付給我的事,我終是不負所托。”
蔣四娘這才知道原來老祖宗到死都記著她,剛剛止住的淚又如滾珠一樣滴落下來。
曹大奶奶哽咽著道:“老祖宗為了我們家,真是操碎了心。”
盛思顏靜靜地等她們母女倆的心情平靜下來,才道:“我把四娘交回給您了。您打算怎麼辦?”
曹大奶奶拿帕子拭淚,正說道:“……這孩子受了這麼大罪,我先帶她回江南養病……”
蔣四娘一聽,快步走到東次間炕桌上放著的針線小笸籮前。拿了一把大剪刀,咔嚓一聲,將齊腰的長髮順著耳根剪了下來。
“四娘!”曹大奶奶驚叫,“你這是要做什麼?!”
蔣四娘扔下剪刀,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幾個字,拿起來給曹大奶奶和盛思顏看:“剃度出家。為兒祈福。”
盛思顏心裡一酸。忙轉身出去了,把屋子再次留給曹大奶奶和蔣四娘。
她回到自己的裡屋,心情很是沉重。
周懷軒沒有出去。坐在屋裡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看。
阿寶在旁邊蹲馬步,蹲得臉都紅了,還不能動。不能出聲。
盛思顏看見這爺兒倆,心情又好起來。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他打賭賭輸了,願賭服輸,蹲一個時辰馬步。”
盛思顏:“……”
沒過多久,那邊曹大奶奶又請盛思顏過去。
盛思顏回到東次間。看見曹大奶奶已經給蔣四娘把頭髮修剪整齊了。
曹大奶奶對盛思顏道:“四娘堅持,我也不好再勸。我馬上帶她蔣侯府,然後立即回江南。四娘想出家。我們江南老家附近有一個尼姑庵,是我們蔣家的一個老姑奶奶主持的。讓四娘去那裡也有個照應。”
盛思顏點點頭,“四娘願意就好。”
曹大奶奶看了看蔣四娘,又對盛思顏道:“……只是周懷禮那邊,如果他回來,發現四娘跑了,到處找她怎麼辦?”
蔣四娘不等盛思顏說話,已經又拿剪子比在胸口,表示如果再次被周懷禮找到,她就一剪子刺死自己,再不活了……
盛思顏知道,她既然決定救蔣四娘,肯定要面對周懷禮的反撲。
“您先安頓好四娘。別的事,以後再做打算。”盛思顏並沒有在曹大奶奶面前拍胸脯保證周懷禮不來找他們的麻煩,因為她不想給蔣家太多的許諾。
曹大奶奶還想再問,蔣四娘已經拽了拽她的衣襟,然後將一封信遞給盛思顏。
盛思顏見是寫給自己的,笑著接了過來,同時把一個小瓷瓶遞給曹大奶奶,“這是解藥,可以解四孃的啞毒。”
曹大奶奶緊緊握住那小瓷瓶,激動得不知如何才能表示她的感謝。
送走蔣四娘和曹大奶奶後,盛思顏才開啟蔣四娘給她寫的那封信。
她一目十行看下去,對周懷禮做的事有了更多的瞭解,特別還知道了周老夫人臨死的時候,居然把那小冊子的事,跟蔣四娘說了!
“……四娘認為那冊子是周家的族譜?”盛思顏失笑,“這可好了,連周懷禮都知道了。”
雖然這訊息是錯的,但是周懷禮到底知道了那本冊子扉頁上的話,就是大夏開國皇帝夏雲帝所寫的,如果能破解這本圖冊,就能解開一個天大的秘密……
也不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對周懷禮的誘惑大不大?
盛思顏仔細琢磨著蔣四娘寫的這封信,等晚上週懷軒回來的時候,盛思顏跟他說了蔣四娘信上寫的事情,也說了蔣四娘會去江南出家。
周懷軒一點都不關心蔣四孃的情形,擺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