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上跳下來,貓著身子摸了過去。
清遠堂門口掛著兩盞燈籠,照得門前一片光明。
周懷禮對那光明有股下意識的瑟縮。
他抬頭看了看,還是後退融入黑暗中,從院牆邊上的一棵大樹上飛身上去。
院子裡的下人都去睡了,上房的堂屋裡似乎都沒有人值夜。
周懷禮有些奇怪,他悄沒聲息地摸到了迴廊下,跳到迴廊的橫樑上,從橫樑上探出頭來,悄悄地打量周圍的情形。
盛思顏和周懷軒裡屋的窗子半掩,燈光忽明忽暗地從裡面投射出來。
周懷禮大氣都不敢出,手裡扣了一把匕首,眯著眼睛往屋裡打量。
撲通!
一聲巨響從裡屋傳來。
周懷禮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正要抽身就走,突然聽見裡屋又傳來一聲“荷荷”的聲音,還有盛思顏軟糯嬌憨的聲音:“懷軒……懷軒……你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嗷……”這是周懷軒的聲音。
周懷禮大奇,忙壓低身子,往屋子裡看過去。
此時正好周懷軒抬起頭,拼命往外掙。
盛思顏緊緊抱著他的腰,極力拖著他。不讓他往外走。
周懷禮看見周懷軒的模樣,嚇了一跳。
只見周懷軒的雙眸,也是一片血紅!
就如同周懷禮變身的時候一樣……
而且他的血紅,比周懷禮的血紅更加濃烈猙獰!
可是盛思顏一點都不害怕,她一直緊緊抱著周懷軒,不斷地摩挲他的後背,在他耳邊不住呢喃。叫著他的名字。說著他們以前那些美好時光,一點點,一滴滴。聽得門外的周懷禮都悵然起來。
可是周懷軒似乎完全不記得了,他募地轉身,手掌如同鐵鉗一樣,掐住了盛思顏的脖子。
盛思顏被掐得滿臉通紅。呼吸短促急切,可是她依然不躲不逃。瑩澈的鳳眸定定地看著周懷軒。
她再也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是她溫柔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周懷軒血紅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周懷禮都覺得像是過了天長地久那麼久的時間,其實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他看見周懷軒已經清醒過來,雙眸中的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的驚異和愧疚。
周懷軒垂眸,看見自己扼住盛思顏的手掌。忙不迭地縮了回來,轉頭就要出去。
盛思顏忙叫住他:“懷軒!你要去哪兒!”
周懷軒艱難地道:“不行,我不能再跟你待在一起。我怕……”怕下一次自己沒有及時醒來,就已經要了她的命……
盛思顏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他,貼在他的後背,輕聲道:“不會,你不會的。”說著,她轉了一圈,來到周懷軒面前,抬頭看著他的面容,如同看著她的神邸。
“你不會的,無論怎樣,你都不會傷害我。”盛思顏斬釘截鐵說道。
“你那麼信任我?我自己都無法信任我自己。”周懷軒苦笑,伸手撫了撫盛思顏的面頰。
盛思顏微笑著將他的手摁在自己面頰上,道:“你以為,你若是真的要殺我,就憑我這點力氣,能從你的手掌下逃過一劫嗎?剛才你就算掐我的脖子,我都沒有被堵住呼吸……”
她知道,就算周懷軒瘋了傻了,或者失去理智,他也不會傷害她。
他對她的愛意,已經深入骨髓,無法割捨。
周懷禮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心情激盪不已,久久不能平靜。
“誰?!——誰在那裡!”一個女聲從夜幕中傳來,聲音剛傳出來,人影卻已經如離弦之箭一樣飛了過來。
好快的身手!
周懷禮回過神,忙不迭地轉身,從大樹上飛身離去。
那示警的人正是範媽媽。
周懷軒聽見範媽媽的聲音,耳朵動了動,立刻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剛才他陷入無法控制自己的混亂當中,因此警惕性差多了,居然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窺探他們。
周懷軒面色一凜,飛快地躍了出去,後發先至,跟上範媽媽,沉聲道:“你回去,我去追。”這是謹防有人調虎離山。
清遠堂裡現在只有熟睡的阿寶和盛思顏兩個人。
如果他和範媽媽都走了,誰來保護阿寶和盛思顏?
範媽媽卻搖搖頭,道:“阿寶和大少奶奶更需要您,我先追!”
周懷軒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還有剛才感受到的那股氣息,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