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將他扶起來,送到廂房去歇息。
他進到內室,問王青眉出了什麼事。
王青眉不悅地道:“我這個弟弟,有那麼多好姑娘不娶,非看上了那個父母不詳的孤女,喏,就是盛家的大姑娘。我好說歹說他都不聽,非要去提親。這個女子怎能配上我家的門楣?我弟弟是三元及第……”
昭王聽得皺起眉頭,淡淡地打斷她的話,“……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如果毅興真的是看上了她,你阻攔又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我不答應,他就不敢提親。他是我弟弟,我跟他最親。”王青眉忙道:“王爺,您幫我弟弟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吧。那盛家的大姑娘,真的不行。出身太差……”
昭王嘆氣,搖搖頭,“出身?你也會說出身?”說著,拂袖而去。
來到王毅興歇息的廂房,昭王坐在他面前,問道:“你真的想娶盛大姑娘為妻?”
他以前沒有注意過盛思顏。
直到昨天他在大理寺堂看見她粲然一笑,簡直讓他失魂落魄了一整夜。
那一笑的神情跟想容實在太像了。
他發瘋一樣想著想容,從大理寺一頭出來,他就去了以前他跟想容幽會的地方,盤桓了一整夜……
現在想起來,他對這個姑娘的好感倍增。
王毅興傷感地道:“我是真心想娶她。我只想娶她。我這輩子不會娶別人的女人。王爺,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但是……”
昭王伸手止住他,“我明白。我當然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了。行,你既然拼了命也要娶她,我就成全你。我幫你去提親。”
王毅興大喜,忙起身給昭王磕了三個頭。道:“王爺,只要你答應,我姐姐一定會答應的。”
昭王笑了笑,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提親?”
王毅興忙道:“越快越好!”
“這麼著急?”昭王打趣他,又吩咐管事先去準備禮物,給盛國公府遞帖子。
結果管事回來回報,說盛夫人昨兒剛生了兒子,在家裡坐月子。盛國公府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那沒法子了,等過完年吧。那時候盛夫人也坐完月子了。”昭王勸道。
王毅興見姐夫終於鬆口。喜出望外,也不在乎多等一個月,忙點頭道:“我聽姐夫的。”
心裡一放鬆,他就覺得頭疼如絞,叫了一聲。捂著腦袋難受起來。
昭王便送他去外院歇息,又給他找了大夫診治。
……
盛國公府內院的臥梅軒。
木槿在外間聽見盛思顏喚她梳洗,又說“餓了”,忙在門口咳嗽一聲,才掀開簾子進來。
周懷軒鎮定自若地從盛思顏床邊站起來,對她點點頭,轉身離去。
“周大公子。”木槿笑著福了一福。
周懷軒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自己掀開簾子到和臥房相連的暖閣去了。
“大姑娘,您可好些了?”木槿過來將盛思顏的床帳掛在兩旁的帳鉤上。
薏仁拎了一桶熱水進來,“大姑娘,這是用老山參煮的水,您再去浸浸身吧。”
盛思顏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只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就有些氣喘吁吁,眼冒金星。
她知道這是高燒剛好的後遺症,需要時間調養。
“扶我起來,是要洗個澡,身上都餿了……”盛思顏輕聲抱怨著。抓著木槿的手,從床上起身。
木槿忙將盛思顏半扶半抱,扶著她進到浴房裡面。
薏仁將熱水倒在澡盆裡,等盛思顏寬衣坐下去之後,她又出去拎了一桶老山參煮的熱水,坐在她的澡盆旁邊,給她往裡面加熱水。
盛思顏仰頭靠在澡盆的沿子上,被熱得有些發燙的水包裹著,舒服地嘆了口氣,眯著眼睛笑道:“冬天泡熱水澡,只是無上的享受……”說著,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凍瘡和硬繭,對身旁的薏仁道:“我上次用過的香膏還有嗎?”
“還有呢。”薏仁忙道,“等大姑娘出去,奴婢就給大姑娘敷上。”
盛思顏點點頭,嘟噥道:“臉上的凍瘡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手上的凍瘡和硬繭實在是太難去掉了。”
那兩個月在山間的生活,給她留下的就是這樣雙手的硬繭。
因為她要日日出去找東西吃,還要下山買東西,天天在野外穿行,面板曬黑了,也粗糙了。
想起周懷軒總喜歡握她的手,盛思顏頓時覺得自慚形穢,一下子縮到水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