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他向一字不漏地將文家三兄弟的話轉述給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當聽到文震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神色豁然開朗,整個人輕鬆下來,連連點頭道:“文家這老三哀家素來看他不錯,果然是個不錯的。”
王毅興笑著躬身道:“太皇太后自然是慧眼獨具。”
“不過,我那大哥、大嫂,到底是怎麼回事?”太皇太后這才問起昌遠侯和夫人的死因。
王毅興不敢隱瞞,同樣一五一十地說了今天王之全審案的經過。
太皇太后聽完沉默許久,搖頭道:“這樣大逆不道,神仙也救不了他。算了,我也早對他們死心了。你去傳文震新進宮,哀家有話跟他說。”
王毅興應了,躬身退下,很快又去文家傳話。
文震新早就在家裡等著,知道太皇太后必然會叫他去問話。
他這一去。就在宮裡待了兩個時辰才出來。
從宮裡出來,他臉色很平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大理寺的判決就送到昌遠侯府。同時到達的,還有夏啟帝的聖旨。
大理寺的判決上說,文震雄弒父殺母,十惡不赦,本應凌遲處死,但是念在他是太皇太后同族至親,免除凌遲,處於斬立決。
而夏啟帝在聖旨則叱責昌遠侯府追殺盛國公府女眷,觸犯大夏律例,奪爵去府。文家人立時就得從昌遠侯府裡搬出來。
隨著夏啟帝過來頒旨的內侍一起來的,還有宮裡的禁軍。
他們一等那內侍宣旨完畢,就一擁而上,衝進昌遠侯府,將裡面的人都用棍棒趕出。然後在侯府裡大肆劫掠、打砸,比上次神將府的軍士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宜室和文宜順跟著文家人被禁軍一起趕了出來,很多人連大毛衣裳都來不及穿。
數九寒冬裡,在街頭瑟瑟發抖。
王毅興得到昭王的指示,趕緊帶著人過來照應。
“王大哥!”文宜室看見王毅興來了,大喜奔過來,不避嫌隙地拉著他的手垂淚。
王毅興見她衣著單薄。凍得臉都紫了,也不好就這樣把她推開,只得脫下自己的大氅,給她披上,溫言道:“你們等下。剛才昭王得知訊息,已經火速進宮向陛下請恩旨去了。我進去看看。讓這些人收斂一些。”說著,正要舉步,卻見從昌遠侯府內院的方向升起一股濃煙,然後是熊熊的火光沖天,一下子將天邊照得紅彤彤的。
“啊?!完了完了!”文震海看見自己家幾輩子的積累毀於一旦。蹲下來抱頭痛哭。
三爺文震新倒還撐得住,他雙目含淚,跪下來對著昌遠侯府的大門磕了幾個響頭。
文家的人都跟著跪下,痛哭起來。
“著火了!著火了!”在裡面抄家的禁軍也嚷嚷著跑了出來,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堆東西,全是拿著文家的東西。
王毅興很是氣憤,指著這些禁軍道:“你們還有王法嗎?!”
那些禁軍不耐煩地道:“王法?陛下就是王法!我們是奉陛下的旨意來的,你這是想造反?”
王毅興一窒,道:“陛下可有讓你們燒屋子?”
禁軍的頭兒翻了個白眼,道:“天乾物燥,水火無情。這也怪不了我們。他們這裡到處是燈火,稍不小心就燒起來了。你要看不慣,你自己去救火吧。”說著,對自己人一招手,“東西拿好了,回去覆命!”
眾禁軍紛紛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文震新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用手摸了摸懷裡最重要的物事,微微一笑,往後退了一步,護著自己的妻兒,對文震海道:“二哥,這火越來越大了,還是讓家人後退吧。”
文震海著急地道:“你快去救火啊!還待在這裡幹嘛?”
文震新忍了這麼多年,才揚眉吐氣,他拱了拱手,道:“二哥,請恕小弟不能奉陪了。我們在侯府本來就是外人。爹在世的時候,就說要分家。我已經在外面置了一所宅子,這就告辭了。”說著,對自己的下人叫了一聲,“送三奶奶和公子、姑娘們去我以前買的院子。”
他的下人應了,簇擁著文震新的妻兒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文震海沒想到文震新現在不聽話了,氣得指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有本事,就永遠在外面待著!永遠別回來!也別說你是文家人!”
“你以為我稀罕?”文震新回頭,冷冷丟下一句,轉身大步離去。
文宜室心細眼尖,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