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是沒有動靜,才慢慢放開手,將昌遠侯和昌遠侯夫人放在床上,又在屋裡尋了一圈,找到兩根白綾,往屋樑上一搭,結好死結,再將兩人抱著掛上去。
看著兩個人懸在屋樑上盪盪悠悠的樣子,文震雄咧嘴笑了笑,跪下來對著他們又磕了頭,然後將凳子一踢,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院門口的兩個婆子這下聽見了,互相看了一眼,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文震雄從裡屋奔出來,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叫道:“來人啊!來人啊!快去把家裡人都叫過來!”
一個小廝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攀著院門口慌慌張張地道:“大爺,神將府的軍士已經在大門口了,要進來抄家!”
來得正是時候……
文震雄紅著眼睛道:“神將府欺人太甚!逼死我爹孃,我跟他們不共戴天!”
院門口的兩個婆子嚇了一大跳:“侯爺和夫人……?”
“侯爺和夫人剛才羞憤交加,已經自縊身亡了。”文震雄捂著臉,一下子大聲哭了出來。
四十幾歲的漢子,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那兩個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忙分頭去找管事,敲雲板。
雲板很快響了九下,是家裡輩份最高的人去世的象徵。
昌遠侯府目前來說,輩份最高就是昌遠侯和昌遠侯夫人了。
昌遠侯一共有三個兒子,兩個嫡子,一個庶子。還有孫女和孫子若干。
除了已經出嫁的二孫女文宜家,死了的四孫女文宜從,別的人聽見這雲板,都從四面八方跑過來。聚集在正院門口。
文宜室也氣喘吁吁拎著裙子跌跌撞撞跑過來,臉上滿是淚水,泣道:“祖父、祖母,你們怎麼就去了?!”
後趕來的文震海和文震新都是一臉震驚。
他們跟著文震雄進到屋裡,看見兩個老人上吊自縊的樣子,都痛哭出聲,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才親自上前,將昌遠侯和昌遠侯夫人從白綾上放了下來,並排擺著放在婆子拿進來的一張草蓆上。
此時昌遠侯府的大門口。周懷軒已經帶著神將府軍士過來了。
他騎在馬上,看著周顯白帶了人過去砸門。
昌遠侯府的下人在裡面死死堵住門,不讓他們進來。
周顯白見狀,反而笑了,道:“你們想抗旨不成?!抗旨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
昌遠侯府內院的正院裡面。文宜室換了一身雪白的素服,頭上只戴著一支小小的白花,臉上洗去脂粉,肅著臉對文震雄和文震海道:“爹、二叔,祖父和祖母過世,你們趕緊去宮裡報信吧。除了姑祖母,還有陛下那裡……就說……就說。祖父和祖母不甘受辱,以死相爭!”
看周懷軒還有沒有臉進來抄家!
陛下可是隻說了查詢盛國公府的東西,可沒有讓他逼死人……
文震海忙點頭,“大哥,咱們一起去!”
文震雄也應了,囑咐老三文震新在家裡照料。
兄弟倆也換了素服。急匆匆來到大門口,道:“開門,我們要進宮去報喪!”
大門口的軍士和下人忙把大門開啟,跟著過來的下人先出去將白燈籠掛在門口,表示家裡出了喪事。
外面圍觀的人群都是一怔。
周顯白撓了撓頭。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了看周懷軒。
周懷軒唇角的笑容一閃而逝。
他坐在馬上,揚了揚下頜,“抓住他們。”
神將府的軍士立刻一擁而上,將要趕到宮裡報信去的文震雄和文震海逮了起來。
“混賬!抓我們做什麼?我爹和娘剛剛去世,我要去宮裡給姑姑報喪,你們攔在裡頭,若是我姑姑知道了,後果自負!”
這裡的人都知道,昌遠侯府最大的後臺,就是宮裡的太皇太后了。
大家一齊看著周懷軒,都在琢磨這一次,到底是神將府給個情面,還是昌遠侯府靠著太皇太后佔上風……
畢竟人死為大,天大的事,死了也就了了。
昌遠侯做的事,還沒有到禍及妻兒的地步。
他一個人頂罪,也算夠了。
不過周懷軒也不吃這一套。
他手裡拿著馬鞭轉了轉,淡淡地道:“去大理寺,請王大人過來,說昌遠侯府出了命案,讓他過來看看。”
“喏!”一個神將府的軍士拱手應道,轉身策馬往大理寺飛奔而去。
人群馬上給他讓開一條路,讓他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