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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王二哥來救她了!
只要王二哥來了,就沒事了。
她頓時全身都放鬆了,輕輕叫了一聲,“王二哥……”然後頭一歪,又暈倒在王毅興懷裡。
王毅興在水裡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盛思顏身上,然後打橫抱起她,從水邊走了上來。
宮裡的內侍見狀,忙分了人手。
一些人回去向太子殿下報信,說人找到了。
還有人去附近找轎子或者竹輦,好把盛思顏抬回去。
一個姑娘家,總不能就這樣在眾人面前*地丟人現眼。
王毅興緊緊抱著盛思顏,走到路邊的大石頭背後。
潛到水裡的周懷軒從聽見王毅興的聲音開始,就一個猛子紮下去,遠遠地避開這些人。
等水裡的人都走盡了,周懷軒才從水裡浮起來,游到另一邊的大樹背後,警惕地盯著對面的情形。
直到看見盛思顏的孃親王氏和她爹盛七爺一起過來了,走到那大石頭背後,又看見盛七爺將蓋了兩層袍子的盛思顏打橫抱著,和王氏一起上了竹輦,周懷軒默默才轉身離去。
他手裡緊緊抓著盛思顏的那支簪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浮木。
他抓得那麼緊,簪子尖細的那一頭一直抵到他的掌心,將他的掌心刺破了,流下一滴血。
地上的螞蟻、蜘蛛,還有不知名的小蟲聞到這股血的氣息,都遠遠地避開。不敢靠近。
周懷軒對這一切茫然無知。
他的袍袖輕拂,從草叢中緩緩走過,在樹林中整整繞了一大圈,直到繞得他身上的外衫幹了。才走回御花園的花徑。
守在花徑入口處的幾個宮女看著他走出來,忙戰戰兢兢過去行禮:“……威烈將軍。”
周懷軒擺了擺手,問她們:“太子殿下呢?”
“回威烈將軍的話。太子殿下帶著人去水簾山莊了。”
應該是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傳過來吧。
周懷軒點點頭,淡淡地道:“回乾元殿。”
乾元殿空無一人,周懷軒在這裡坐了一會兒,便見一個內侍過來行禮道:“威烈將軍,太子說,可以散了。”
周懷軒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那內侍:“水簾山莊的酒席散了?”
“散了。已經散了。”內侍說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您是不曉得。那邊出事了。盛國公府的大姑娘跑去飛來亭那邊的瀑布頂上摘花,結果傷了養在那裡的雞冠蛇,太后娘娘大發雷霆。沒法出氣,只將昌遠侯府的四個姑娘都叫到安和殿跪著去了。”
饒是算計了人,還說是“傷了蛇”!——太后確實護短得緊呢!
周懷軒聽了,也沒說話,只是冷笑一聲,甩了甩袖子,大步從皇宮離去。回神將府去了。
……
太后的安和宮裡,昌遠侯府四個姑娘一字排開,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鐵青著臉,雖然極力忍耐,但是手背上的青筋還是顯露出她是多麼憤怒。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給哀家說實話!把你們那點子小心眼兒給哀家拴緊點兒。別露出來被哀家瞧見!”太后將宮裡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只留姚女官在宮門口看門。
宮裡的人都是聰明人,知道太后這是家醜不可外揚的意思,因此都躲得遠遠地,不肯淌這趟渾水。
文家四姐妹垂著頭。端端正正跪在太后面前,一言不發。
“真的不說?你們以為你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們以為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手腳,就能瞞天過海?”太后看著自己孃家這四個侄孫女,冷冷一笑,斜著身子在鳳榻上坐下來。
四姑娘文宜從到底年紀小,又極怕這個姑祖母,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起來,抽抽噎噎地道:“……不關我們的事,是她自己倒黴……”
“她倒黴?那花籤難道真的是她抽到的?”太后說著,手一鬆,一把四五根花籤掉在地上。
每一根上,都寫著一模一樣的話。
“曼陀羅花。——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得此籤者,佳婿近在咫尺。籤詞曰:有花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因要折紅花一朵,以應景。”
事實上,到盛思顏抽籤的時候,那籤筒已經被做了手腳,剩下的花籤都是一模一樣的。
無論她抽哪一支,都是一樣的結果。
“說。這主意是誰出的。”太后不想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憑她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來其中的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