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素馨有些不耐煩地道,轉身走進了松竹庵的師太給她準備的另一間禪房。
她一進去,昌遠侯夫人的下人就飛跑去給昌遠侯夫人報信,說鄭大奶奶跟馮夫人說完話了。
昌遠侯夫人便起身整了整衣裳,來到馮氏的禪房前敲門。
馮氏笑著讓她進來。
兩人對坐說了會兒閒話,昌遠侯夫人也開啟天窗說亮話。
“周神將夫人,我今兒來,是有件事,想跟您提一提。”昌遠侯夫人對馮氏十分客氣恭敬。
馮氏忙道:“你這是說什麼話呢?有什麼事儘管說吧,我人輕力微,不一定能幫得上忙才是。”
昌遠侯夫人見馮氏的話入港,心裡又多了幾分信心。
“是這樣的,您看我那大孫女如何?她今年才十六歲,從小在她姑祖母太后娘娘身邊長大。學了一肚子進退禮儀,待人處事都是跟著她姑祖母學的。我們老爺心疼她,不捨得將她嫁出去,所以耽誤到如今……”
“十六歲?也不算耽誤。”馮氏笑眯眯地道。她對文宜室的印象很好。生得美貌,但是又不張揚,不像吳嬋娟那個瘋瘋癲癲的丫頭,就知道鬧騰,嘰嘰喳喳的。而且文家是太后孃家,昌遠侯是二品輔國大將軍,文家的門第,配神將府,簡直沒有第二家有這麼合適的。
昌遠侯夫人一聽有戲,頓時信心大增。坐到馮氏身邊,攜了她的手,道:“周神將夫人真是慧眼。我們家的姑娘,家教不用說了。不然我們的姑太太也沒有這麼大福,能做太后娘娘。而且宜室您也是見過的。她向來孝順,待我們和她姑祖母一般無二,就連做太孫妃的機會,因她妹妹想要,就讓給她妹妹了。這樣的姑娘,現在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哦?連做太孫妃的機會都讓了?你們家姑娘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馮氏又有些打退堂鼓,擔心文宜室看不上他們家了。
“您可別這麼想。我們大姑娘是想嫁一個蓋世的英雄。太孫雖然好。但是並不是武將,更不是英雄……”昌遠侯夫人笑嘻嘻地拍馮氏的馬屁,拍得馮氏十分舒坦。
“哦?你好生給我說說,你們家大姑娘平時都做些什麼?喜歡什麼?她的身子如何?性情為人處事如何?都一一說與我聽。”馮氏更感興趣了,她越想越覺得文宜室是自己兒子的絕配,忍不住興致勃勃跟昌遠侯夫人攀談起來。
禪房外面的院子裡。文宜室和文宜順手拉著手,帶著幾個丫鬟婆子,順著院子裡的羊腸石子小道,往後園行去。
松竹庵的後園種著許多的桃樹、杏樹,還有梅樹和李子樹。一到春天,就有桃杏滿枝頭,梨花開似雪,景緻極為優美。
她們站在後園比較高的地方,舉目往萬仞山看去。
此時雖然是正午,但是萬仞山上林木高聳入雲,遮天蔽日,鬱鬱蔥蔥,觸目盡是青綠色,不遠的地方有淙淙的流水,順著一條小溝渠流進來,水上漂著很多花瓣,還有淡淡的香氣,染得這條小溪都有芳香,一些蝴蝶蜜蜂在溪流上盤旋來去。
鄭素馨派出去的人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周懷軒找到,帶到後園這邊。
周懷軒不肯進來,站在後園的一處梅樹底下,微揚了頭,揹著手,看著那梅樹的綠葉出神。
文宜室和文宜順站在落滿花瓣的溪流邊,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的梅樹底下多了一個人,都嚇了一跳。
文宜順正要叫人,文宜室認出了周懷軒的背影,忙拉一拉文宜順的手,笑道:“妹妹,這裡沒人,你跟我說說,那王公子,是真的要跟盛大姑娘定親了?”她雖然是看著文宜順的臉問話,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瞥著周懷軒那邊。
周懷軒似乎無動於衷,還是那樣靜靜地站著。
文宜室發現,周懷軒好像是穿著一件深墨綠色的錦緞袍子,袍子上繡著不知名的葉形條紋,跟周圍的綠色看上去融為一體,但是又讓人難以忽略他的存在。
文宜順剛才正在跟文宜室說盛家的事。因為他們家屬意她嫁給盛家的庶長子,她雖然柔順,但是心裡不可能沒有想法。
“……是的,我的丫鬟小環說的,她聽王公子親口對侯爺承認的。”文宜順壓低聲音道。
就連文宜室都要湊近了才能聽得見,周懷軒隔得那麼遠,應該聽不見的。不過文宜室還是瞥了一眼周懷軒的背影。
周懷軒的耳力本來就比一般人靈敏,再加上他治好病之後,整個人比普通人敏銳許多,聽她們說這些話,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乍一聽見這件事要成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