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盛小哥這個人又沒有仇家,誰會來把他害了呢?一定是野獸!”胡婆很是相信當初的判斷。
“王娘子抱著那藍布包袱,一下子暈了過去。等她醒的時候,她……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耽不住了。”胡婆嘆息道,“那一天,是我給她接生的。她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生下來一個死孩子,還是我給埋起來的,就在那旁邊的小墳包裡。”胡婆指了指那小墳包。
牛小葉深吸一口氣,趕緊又追問,“那孩子是女兒還是兒子?”
“女兒,還未足月呢。”胡婆正了正揹簍,搖頭道:“真是太可惜了。王娘子先喪夫,再喪女,她一個女人家,實在捱不過了。坐完月子,她就投了河。”
“呃?投河?您怎麼知道她投了河?”牛小葉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盛七和王氏當時兩個人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十有*這兩人其實沒死。是這些村人以為他們死了。
“我去她家照顧她,一到她家門口,見大門敞著,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她給孩子準備的小衣服也都不見了,只是灑了些零碎的東西在地上。我順著那些零碎一路追到河邊,只看見一雙鞋子整整齊齊擺在那裡,還有,我給她孩子做的墳塋也被挖開了,裡面的孩子也不見了。”胡婆抹了抹眼淚。
牛小葉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了,“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把孩子的墳包挖開?!”
“唉。大姑娘,你是沒做過娘。這做孃的,就算去死,也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扔下的。她大概是抱著自己的孩子投了河,要跟孩子死在一處。”胡婆倒是很理解王氏的做法。換做是她。如果孩子沒了,她也活不下去了,也會抱著孩子一起去死的。
牛小葉剛剛欣喜無比的心,又沉到谷底。
“孩子生下來,你確定是死的?”牛小葉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當然是死的。才八個月。七活八不活你知不知道?我胡婆一直是做穩婆的,那孩子確實是死了,我親手埋的。後來王娘子抱著孩子投河的時候。都埋了一個多月了。”胡婆很是斬釘截鐵地道。
那就是說,盛思顏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死去的女嬰……
牛小葉鬆了一口氣,有些明白了,不由大喜!
既然王氏的女兒早就早產夭折了,那盛思顏肯定就是假貨!
所以塗氏說,盛思顏的身份連盛寧芳都不如!
不知道那個山旮旯鑽出來的土妞兒。也敢烏雞變鳳凰!
牛小葉心頭大暢,對胡婆道:“胡婆,說實話,我在京城好像見到王娘子和盛七爺了,但是又不敢斷定是不是他們一家人。您要是方便。跟我走一趟,認一認是不是他們?”
胡婆大吃一驚,一把抓住牛小葉的手:“你說真的?他們還沒死?真的沒死?!”說著,雙手合什,對著老天禱告:“多謝老天爺!多謝老天爺!剛才是我不好,錯怪老天爺了!”
牛小葉又給了胡家很多銀子,順順當當將胡婆接到了京城牛家住的車水衚衕。
牛大朋聽說牛小葉帶來一個婆子,很是驚訝,過來問她,這婆子是誰。
牛小葉想了想,瞞著牛大朋道:“大哥,我有點事,等辦完了再跟大哥說。”
牛大朋皺眉道:“你是大姑娘了,行事要知道分寸,不要太過份。”
“大哥,我什麼時候不知道分寸了?我在京城的世家高門裡跟那些姑娘們結交,為你辦了多少事,幫了多少忙,你現在說我不知道分寸?”牛小葉撇了撇嘴。
在大哥面前,她向來是很放鬆,有話就說的。
牛大朋覺得也對,笑道:“好吧,你心裡有數就好。”說著,暫時丟下此事,出去辦事了。
牛小葉便找了機會,帶著胡婆去盛國公府門前不遠的地方候著。
等了兩天,終於等到盛七爺從宮裡回來。
他從車裡下來,回到盛國公府的時候,被胡婆看見了。
“啊,那人好像是盛七!過了十幾年了,他變得不多,就是留起了幾縷鬍子。除此以外,跟當初一模一樣!”胡婆很是驚喜,“他沒死啊!”
牛小葉笑了笑,“您別急,再看看盛夫人吧。”
她們又等了兩天,等到王氏帶著盛思顏出來,去天下藥房查帳。
王氏的肚子又大了,倒是跟當初她在鷹愁澗懷孕的時候有些像,一下子勾起了胡婆的思緒。
她緊緊盯著王氏的一舉一動,直到她上了車,將車簾放下了,胡婆才感慨地拿帕子抹了抹淚,點頭道:“那就是王娘子,想不到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