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只用了平常百姓用的“我”字。
這一刻,在周懷軒面前的,不是威嚴不可冒犯的帝王,只是一個渴望和女兒相認的父親。
周懷軒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鼻子有些發酸,他別開頭,看著地面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您還是問問思顏吧。”
夏昭帝猛地點頭,“當然要問!當然要問!她不點頭,我不會亂來的。不過……”夏昭帝可憐兮兮地看著周懷軒:“我知道她聽你的話。你就幫我說說好話,行不行?”
周懷軒閉了閉眼,雙唇抿了一抿,道:“聖上,您真的想好了?——雖然守護者已經不復存在,但是因為守護者被外人攻破過,那個假青五還潛伏在暗處,一旦公開思顏的身份,他們再針對思顏下手怎麼辦?”
夏昭帝聽出了周懷軒的推諉之辭,笑了笑,道:“……朕不公佈她的身份,難道就沒人針對她了?你別告訴朕,你們神將府的那些事情,都是因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世哦!”
周懷軒倏然回頭,目光銳利地看了夏昭帝一眼。
“……其實我先前按著不認她,更多地,是囿於祖訓所限。守護者存在一天,她就不能進宗室族譜。如今守護者終結了,那條祖訓也壽終正寢。我才能讓她認祖歸宗。”夏昭帝嘆息著乞求周懷軒,“你就看在我年老體弱的份上,成全我這個老人多年的心願吧!”
周懷軒笑了笑。道:“您還不到四十歲……”就不要倚老賣老了。
“還不到四十?馬上就要到了。”夏昭帝不肯放棄,“我沒有納妃的打算。也不會再有孩子了。如果不認回思顏,我死之後,她的日子更加難過。”
周懷軒垂眸看著夏昭帝面前的書案,還是道:“您和思顏商議吧。如果她同意,我不會反對。”
夏昭帝皺了皺眉,道:“懷軒,你是擔心思顏成了公主,你做駙馬很丟面子?”
大夏皇朝的駙馬是不能做朝廷的實權官兒的。
當然。周懷軒是神將府一系,跟朝堂沒有關係,所以縱然盛思顏是公主,朝廷也管不了他的位置。
周懷軒淡淡地道:“她心思重,您好生跟她說。”
夏昭帝聽了這話,簡直有滿腹苦水要向周懷軒傾倒:“……我就知道她只是看起來好說話!那副執拗的脾氣,擰起來簡直跟她孃親一模一樣!”
周懷軒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那是您的問題。您想法子解決吧。”說著,告辭而去。
從宮裡回到清遠堂。周懷軒看見盛思顏在給阿寶講故事,教他認字。
周懷軒默默地立在盛思顏身後。
阿寶本來一直皺著眉頭聽盛思顏給他念那些兒歌故事,已經很不耐煩了。
抬頭看見周懷軒來了。簡直是從心底裡笑出來。
他朝周懷軒招了招手,大聲叫了一聲:“爹!”
盛思顏回頭,才看見周懷軒來了,忙笑著站起來,道:“你回來了?”又問忠烈祠是什麼樣兒的,宮裡面的場面大不大,嘮嘮叨叨不停地說話,聽得阿寶都用手堵住了耳朵。
“阿寶你這是什麼樣子!”盛思顏不留神看見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阿寶的胖腦袋氣憤地道:“娘給你念了一下午的書,你不是打哈欠就是走神。現在倒好,連耳朵都堵上了!——你以為我不敢教訓你是不是!”
阿寶依然用手堵住耳朵。朝著盛思顏嘻嘻一笑,胖胖的小臉笑起來像一朵花。
盛思顏瞪了他一眼。
周懷軒唇角微勾了勾,伸手攬住盛思顏的肩膀,一手抱著阿寶,跟她一起往屋裡行去。
“我剛從聖上那裡回來。”周懷軒將阿寶放到窗下的長榻上,讓他玩耍,自己轉頭跟盛思顏說話。
“哦,聖上的情形怎麼樣?病好些了嗎?”盛思顏坐到他身邊,關切地問道,“這幾天我爹都不用進宮了,說聖上朝政繁忙,暫時讓他不用進宮。你說病還沒好呢,怎麼就能不看病呢?”
周懷軒想了想,道:“好些還是咳嗽,面色有些潮紅。但是除此以外,精神頭兒還不錯。”說著頓了頓,看著盛思顏道:“有件事,聖上想跟你商議。”
“跟我商議?”盛思顏很是吃驚,“我又不懂朝政,有什麼事要跟我商議?”
“……聖上想讓你認祖歸宗。”周懷軒低聲說道,看著盛思顏澄淨的鳳眸出神。
“認祖歸宗?”盛思顏皺了皺眉,“你是說……?”
周懷軒點點頭,“守護者已經不復存在。聖上說,宗室裡的阻力已經沒有了,他可以讓